第六节
段西chao和方莳寒两人刚出瑛州城,秋明院瑛州分堂就来了陌生又熟悉的客人。
“东门兄?!你怎么来了?!”谭霖煦见到风尘仆仆的东门信,不由大吃一惊。
他和方莳寒、齐星河等人今天清晨才到瑛州,东门信后脚就赶上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东门信气喘吁吁,脸色也很难看,显然赶来一路都没怎么休息,被苏兰絮邀着坐下,又喝了热茶,他才喘匀这口气,放茶杯的手在桌上重重一顿,又看了看苏兰絮,谭霖煦意会,让苏兰絮退了下去。
会客室的房门和窗户都被关上,东门信才低声道:“果然如方姑娘所料,惠山派打上门来了!”
谭霖煦皱了皱眉,一路上他们讨论过惠山派的几种行动,打上门来合情合理,他们早有预测:“费子华之死已经单独立案,死者家属情绪激动,对我们有质疑是正常的,只要按照流程处理,不会有问题,”他看着东门信慢慢抿起唇角,知道事情变了,“发生了什么意外?”
东门信大大叹了一口气:“惠山派掌门费云,指责我们害死他的儿子,小唐例行询问的时候居然攻击小唐,然后就……”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就怎么了?”
“他根本打算玉石俱焚毁掉秋明院,先打伤了小唐,还对林先生动手,我们没办法只好制服他关起来,没想到他和他儿子一样,也在牢里自尽了!”
掌门自尽!谭霖煦下意识地否认——这不可能,虽然为人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会让人遭受重大打击,但费云他也接触过,并不是那么性情激烈的人,就算是费子华被抓、惠山派被调查也很配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玉石俱焚之举实在……这太反常了。谭霖煦快速地下了判断,然后又问道:“惠山派肯定不止他一个人来的,其他人呢?你们是如何处理的?”
“唉,这就更别提了,”东门信一脸惭愧,“费云一死,惠山派整个都疯了一样攻击院里,我们实在没办法只好动用了小唐的机关。”
“死了多少人?”
东门信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单膝跪地,将自己的门主令牌双手奉上:“东门信有愧于四门主之位,还请院主降罪。”
令牌奉还已经说明了一切,谭霖煦脸色惨白,趔趄了一步,扶着座椅的扶手才站稳。设置在秋明院的唐门机关何等厉害,一旦开启就无法停止,恐怕不止惠山派全军覆没,连院内也有不少伤亡。院内有伤亡还在其次,此后秋明院声誉将一落千丈。
他看着东门信,一时间竟感觉说不出话。东门信得不到回应也不敢抬头。
会客室里静得让人窒息。
半晌,谭霖煦才艰难地将人拉起来,道:“起来吧,自责无益,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这就回扬州。”
“院主……”东门信有点不敢置信,他到瑛州分堂的时候,听苏兰絮说谭霖煦他们也是今天早晨才到,“那万俟案怎么办……”
谭霖煦一时也有些混乱,亲自来到瑛州的理由是不想让部下直接对上万俟长空,本意是避免伤亡,而且秋明院威名尚在,唐门机关护院就足够了了,但还是没想到事情反而因此走向极端——惠山派覆灭,他不可能还因为万俟灭门案留在外面,他必须尽快回去,什么样的指责、什么样的谩骂,他身为院主,只有一肩担下。
他打开门叫来了苏兰絮:“院内有急事,我必须回去,所以烦请苏堂主安排一下中午和刘捕头的会面,用过饭后我就启程回扬州。”
苏兰絮惊讶了一下,看了看他身后眼神Yin沉的东门信,只觉得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他很识趣地没有问缘由,这就亲自去请人了。
谭霖煦再度把会客室的门关上:“还有些时间,想必你匆匆赶来也不是只说这几句话,没有详细的文书给我吗?”
“有。”东门信拿出林先生和君逸准备的汇报文书,递给谭霖煦。
谭霖煦接过来细细阅读起来,君逸和林先生受了轻伤,小唐则伤得很重,东门信离开扬州的时候是他们赶往蓟州的第二天晚上,那时战斗已经结束了半天,而小唐还在昏迷。他心情沉重起来,如果小唐真出了事,他要怎么向唐门交代。所幸翻到下一页他收到了好消息,惠山派还没有全军覆灭,死了费云的几个心腹,剩下的人被秋明院接收了,但惠山派本来就是小门小户,也没几个人,倒是没死的人中,一人名为唐锋南,是唐门的旁支,早年因唐门内斗争夺唐老nainai之位而失败离开,后来加入惠山派,算起来也是小唐的堂叔。也因为这层身份,君逸没有急着处置,他在信中提议交还唐门处理。
谭霖煦觉得这件事确实要慎重,暂且搁置,等等唐门的意思最好。君逸在信中还说已经联合扬州各派发表声明,证明惠山派是已预谋攻打秋明院的,在邀请惠山派掌门来之前他就请了慕容世家的人作证参与,一旦真有人不利于,也有因应。被打不能不还击,这是江湖的规矩,既然如此即使有人指责秋明院,他们也是有理有据。谭霖煦感觉松了一口气。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