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亭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快十点,而那两个人居然还没吃完,一人一罐啤酒,对着客厅里的BBC纪录片看的津津有味。
虽然胃口一般,闻到香味钟亭居然也觉得有点饿了。他拉开椅子坐下,纪云起过去摸摸额头,感觉烧差不多退了,拿起给他留的海鲜粥去厨房热热。
烧烤的香味味道一直往他鼻子里钻,钟亭看一眼电视,伸手去够rou串,刚好放到法老的木乃伊解开的场景,原本鲜活华贵的少年王一瞬间变成皮干发黑的枯骨,场面切换过于震撼,钟亭的手在空中愣了愣,缩了回去,若无其事地拿起旁边的可乐,啪一声拉开拉环,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几口。
目睹一切的谢珂乐的不行,觉得这小孩真是够好玩。
“笑什么。”
“笑你好笑啊。”谢珂懒洋洋叼着rou串,揶揄他,“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钟亭~为了一只小猫咪和人家打架斗殴都不怕,却怕鬼。”
“你懂什么。”钟亭咬着一串鸡心,觉得味道不赖。他嗓子有点哑,刚睡醒后有点软绵绵的,听起来像在自言自语。“我这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后面太模糊,在纪录片陡然高亢起来的音乐里消失的七零八落。谢珂来不及追问,本身也不是执着答案的人。少年慢慢啃完一串鸡心,又想吃烤翅。无奈盘子里就剩最后一串,两个人不约而同去拿,谢珂仗着自己手长,不要脸地抢在前头,还振振有词。
“你生病呢,不能吃太油。”
少年看了他一眼,他煞有介事摆出一副长辈样,笑容介于关心和调侃,没到眼底,冷意一星半点没全部收好,就听他哦一声,真乖乖收回了手,坐在凳子上喝着可乐等他爹把粥端来。
谢珂又觉得自己没意思。
“钱我明天给你。”
“?”
“猫看病的钱。”少年一根根签子收好,摆在一边。没看他。
“不用。”谢珂摆摆手,“你一学生,何况我算你半个老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我也算你半个爹——”火车跑到一半,对面的少年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好不容易收好的竹签哗啦啦散一台。
“钟亭!”纪云起听到动静,在厨房喊,“干嘛呢!”
少年像被踩到痛处的野兽,眼睛红红的。谢珂意识到自己这破嘴,心里想的远比嘴上多。明明不是那个意思,非要用最恶劣的话去形容。
他于是真心实意,用嘴型无声地道歉:
对不起。
钟亭顿了顿,坐下来。
也小小声。
“你不也是学生。”
老纪终于把粥端过来,发现两个人一个在专心致志看电视,一个打手游打得认真。
桌上还剩下一点点菜,纪云起陪着钟亭,等他喝碗粥就准备送客。谢珂看起来也不急着走,有一句没一句和纪云起聊天。
过了一会手机响了一声,钟亭点开一看,是谢珂发来的。问他是不是在找工作。
这人就坐在他对面,侧面干净利落,下颌收的好,凌厉却并不冷硬。谢珂对着一块破石板看的津津有味。到底什么毛病!
他干脆回了个是,又切回游戏。
过了一会,他忍不住点开,发现界面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
少年抬头,发现谢珂居然和纪云起聊起来股票。
他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大概是太久没生病,脑子都烧坏了。下一秒,很长一段话跳了出来。大部分是没什么用话,钟亭直接跳过,总结下来中心思想就是:
“明天来我店里打工。就当抵药费了。家教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爹。”
闹钟响的时候钟亭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也许是药里面的安眠成分让他久违地睡了个饱。他起床的时候台风已经过去,天空透蓝,街上是一片肆虐过后的狼藉,环卫工人已经扫过一遍,街边大树能看到断掉的枝桠新鲜的边缘,沾着雨水,却并没有遭到根本的破坏。等到太阳升起,假以时日,大概又会长出新的嫩枝。
昨夜的狼藉都收拾好了,垃圾扎好放在门口。钟亭检查了一下冰箱,确定还有剩下足够纪云起吃的饭菜。他悄悄带上门,连同垃圾一起。
他发微信问谢珂店的地址,对方没回。估摸着没起来,他撇撇嘴,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出来。
“今天要去新的打工地方。”
依旧是冷漠没什么情绪的话,录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剪出来。钟亭很多时候把这作为是一个对生活的记录,这种形式比手写日记要省力多了。
突然跳出来一条信息,依然是那个软萌的兔子头像。一想到背后是一个一八六的大男人,钟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哇,好早。”
“钥匙在花盆地下,就拜托你开门啦。”
雨后的天气非常清新,路上风吹在脸上,钟亭踩着,老街这边他来的少,七拐八绕的,不过钟亭方向感不错,凭着记忆摸到了地方。
昨天没仔细观察,今天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