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破镜-可能有重病
“一哥!”崔莉莉尖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莫丞一身旁拉着他的胳膊,莫丞一这才没有整个身子倒在地上。
莫丞一晕倒了,并且很突然。
和崔莉莉排练主打歌之前,他和H6的其他成员一起排练了新专辑。
莫丞一熬到现在将近夜里十二点,其他成员都睡他了,还在和崔莉莉处理细节。
在北京这两天,跑演出跑了太多次,因为H6再上海的演唱会出了意外,所以公司给予粉丝的补偿措施都集中到了在北京的这几场。
一场抵两场,跳下来需要整整六七个小时。时间是以往的两倍。
公司似乎不拿他们当人看,只当了赚钱和捞粉丝的工具。
这两天北京酝酿着雪,天气极其寒冷。
北京的冷,是黄河以北的冷,和长江流域的凛冽,抑或是珠江流域的Yin柔不一样,北京的冷是彻底的,撕心裂肺的。
纵然没有下雪,狂劲的北风似乎可以把他裹着的加厚羽绒给割开一道口子。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崔莉莉身子骨小,艰难地把他扛到练习室里的一张软垫子上,那垫子平时是用来练习体前屈的。
莫丞一感到头晕,好像里面养了几条乱窜的游鱼,大脑缺氧又因排练时的激烈运动而极度兴奋,让他喘不过气。
闭上眼躺了一会,他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后颈窝,烫的,可以烙铁了。
崔莉莉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蹲在他旁边,伸手想去碰一碰莫丞一的额头,即便这种情况,莫丞一也Jing准德躲开了她。
扭头的时候牵扯着整个脑门疼。
崔莉莉尴尬片刻,想起来应该送莫丞一去医院才对,立即说:“你等等,我去找向老师!”
说完就撒腿跑了,两根竹竿子在莫丞一眼里晃几下。他实在没力气多说半句话。
莫丞一躺在一米多的软垫子上,腿伸出去大半截,他怀疑过自己一米八多的人,怎么整天跟个姑娘一样病着。
身体或许真的出状况了。
想到这里,心脏扑通一声,他无法安定地等待,缓慢睁开眼,练习室不仅是四面环绕镜子,连天花板都有一面镜子。
他能看到自己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双手覆在腹部,捂住里面呼之欲出的疼痛。似乎有一个困兽在腹部膨胀。
这个姿势,估计和躺棺材差不多。
如果就这么死了,痛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让莫丞一心底一寒。
病痛真是魔鬼,不甘心只折磨身体,莫丞一悲凉地想,无奈地笑了,连他的Jing神也一起摧毁。
买一送一。
可他不想死,他思念俞冬。
想起自己在国外三年,每次熬不下去了,就会想起俞冬。
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俞冬,是一件偶然事件。但喜欢俞冬,莫丞一知道,只要自己遇见他了,就一定会喜欢上。
这是必然事件。
历史由无数偶然事件组成,最后会聚在一起,酿成了事故,这样的事故被人为的分析成必然。
俞冬是他人生中的必然。
当年高三,零三年,广东闹非典。
莫丞一偏偏在那时候收到了外公外婆双双进医院的事。
莫丞一的父母对他很好,他出生于一个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外公外婆都是老一辈的知识分子,一个在林场上班当秘书,一个是文工团的。
爷爷nainai很早就没了,他也没见过。
但无奈母亲是医生,父亲是警察。高学历的人有高本领,自然也就高责任。
换句话说,就是忙。母亲有时候忙得几天回不来,大半夜接到电话就要去出台手术。
而父亲那几年又正好在新疆支边。
莫丞一就跟着外公外婆生活。
可高三那年春天,距离高卡不到两个月,外公外婆都进了医院。
一个非典,一个肺癌。不到十多天,约好似的,都离开了这个世界。
莫丞一对祖辈的依赖性比对父母的要浓烈一点,毕竟是带他长大的。
外公外婆死了,母亲忙着办葬礼,莫丞一明明是走读生,却没了个家可以回。
家里乌烟瘴气,白条黑布的,母亲不让他回去,怕影响他高考心态。
莫丞一准备自己租个小酒店,那时候和俞冬已经在一起了。
但他知道距离爱上俞冬还差那么点意思。
只是看着俞冬心情会很愉悦,他像个猫咪一样,粘人,但话也不多,脑袋在怀里蹭的时候,莫丞一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而爱上俞冬,就是在俞冬带他回家的那一晚。
莫丞一不争气地哭了,压力太大,即将到来的高考和突然失去外公外婆,这两件事压在他心头。
他那天晚上躲在俞冬只有一米五长的被子里,背向俞冬小心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