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莹莹,湖水碧绿,小兔儿走来,小鹿儿跑去,老虎爷爷,摆着尾巴,于梦中惊醒……”傅奚慈坐在马背上,两条腿晃荡着,嘴里念念有词。
江斐昀牵着马走在前头,傅奚慈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他们这样,好像农村里的小夫妻一样,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也没有尽头。
“江大哥,你累不累,要不上马上坐一会吧?”从刚才开始,江斐昀就走在下面一直为他牵马,傅奚慈见状,还是担忧地问上一句。
“不必。”江斐昀头也不回,只答了他两个字。
从江北一路出来,江斐昀一直在坐在马后搂着傅奚慈,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到了后来,他不知为何,在贴近傅奚慈时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自己竟然会突然心猿意马起来。他看着对方白皙的脖颈,魔怔般的差点要一口咬上去,真是见鬼了。
“江大哥,前面有个小溪,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吧。”傅奚慈见他们也赶了很久的路,见到前方的景色不错,既可以停下来休息还可以观赏一下那儿的湖光山色,便开口提议道。
江斐昀看了看天色,见时候尚早,他也确实有些疲乏,便答应了他。
傅奚慈见他点头,便兴冲冲地下了马。他拿着江斐昀随身携带的水壶去溪边装了小半壶的水又跑到江斐昀的身边。
“江大哥,你渴了吧,喝口水解解乏吧。”傅奚慈殷勤地将水递了过去。
“嗯。”江斐昀接过水喝了一口又递还给他。
傅奚慈就着他嘴唇沾过的地方舔了一下才喝进去,他的小动作江斐昀自是没有注意到,傅奚慈此刻心中溢满的甜蜜只有他自己知道。
喝了水之后,他们把马绑在溪流旁边的树干上。两个人拿水洗了把脸,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傅奚慈坐在溪边,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递给江斐昀,两人一边祭着五脏庙一边注视着眼前的水流。
“江大哥,我们还有几天的功夫就到灻山剑派了,真想跟你这样一直四处闯荡。”傅奚慈思绪飘得很远,想到了各种各样的事,发出了如此感叹。
“傻子,多少人居无定所,都盼得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你倒好,还羡慕起这样的生活来了。”傅奚慈小小年纪,他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江斐昀觉得这孩子就是在家里闷得慌了。
“不是的。”傅奚慈摇摇头。“江大哥,你有你的灻山剑派,我也有我的碧连天,我们都是很幸运的人。只是人的一生总有不甘于平凡的时候。总想着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才不枉此生。你从师门出来到处行侠仗义,不正是如此吗?”
“……”江斐昀怔了怔,坦然一笑。“你说得不错,从小师傅就告诉我做人做事要有一身正气,不愧对自己不愧对别人才能傲然于天地。这世道那么乱,若是人人都只顾着自己,那这世间便是炼狱,唯有人挺身而出,这世上的公义才能流远长存。那你呢?奚慈,你活在这世间的道又是什么?”
“我的道?”傅奚慈似乎没有想过江斐昀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我的道……就是能一直跟随着你,与你一起惩jian除恶,扬名立万!”
“哈哈哈……”江斐昀被他逗笑了。“你堂堂一个武林盟主之子,怎么这么没志气,甘愿做我的跟屁虫?再说了,你武功平平,遇到普通人尚且打得过去,若是遇到高手,可就只有被吊打的分了,还想跟着我惩jian除恶,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混蛋江大哥!居然敢看不起我。亏我从碧连天出来又离开了青州地界,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一路探知你的消息……”傅奚慈被他这般取笑,霎时间恼羞成怒,眼角瞥见脚边的溪水,便用手伸进去挑起来泼到江斐昀脸上。
江斐昀一时不察没有躲开,被他溅了一身。
“臭小子!”江斐昀既觉得自己可笑又难以置信,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语毕不甘示弱地将水泼了回去,傅奚慈自然也没停下手来,不过片刻两人便沾了一身水珠,简直像是两个不懂事的胡闹小儿一样。
打闹一通之后,两人累得躺在了草地上,虽然谁都没有说出口,但他们心知肚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玩得这般酣畅淋漓过了。
“你第一次自己离开家跑出来,一路上害不害怕?”江斐昀静下心来,想起刚刚傅奚慈说来寻他的事,心里不禁有些暖意,但更多的是担心。
傅奚慈第一次出远门是自己带着的,所以他很放心,但这一次他却是走了很远的路来找自己,对方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平时在家里都被宠坏了,怎么能让他不担忧。
“当然不怕。”傅奚慈咧开嘴转过头对他笑。“只要想着你,我便什么也不害怕。”
“……”这种仿佛对待自己心悦之人的话,让江斐昀一时语塞,竟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说来,傅奚慈为什么老爱粘着自己……
“江大哥。”正当江斐昀在思考某个问题的时候,傅奚慈率先坐了起来,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