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背部抵上身后的衣架,直到周身被对方的气息包裹,直到江流年的手臂撑在两侧,问无恙再也淡定不了了。
木欢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抽着呜咽的气息,“五师姐…她…她…”
哭声从阁内传来,从远处听来如此不真切,可是当那几个字说出来时,恍若在耳边炸个响雷,寒由心生,白影一闪朝着某个方向过去。
脉象平和正常,不过经络中似乎有股隐隐难藏的气息,问无恙动了动手,想要深究,那人便将手收回负于身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咣——”门扉被推开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问无恙怀惴着担忧与惊慌,但看到眼前景象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神一恍惚好像看到刚认识她的样子,只不过那时候不知她身份,而现在却知道得更加详细。
遗音阁内一团和气喜庆,突来的哭声刺破耳膜,引得一圈人纷纷看向门外,只见木欢半跌半撞满脸泪痕地闯来。
江流年一笑,意味更深,又将脑袋凑近几分,“要不二师姐答应我一件事儿,咱俩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站在这个角度看去,江流年双臂将问无恙箍在衣架与她之间,耳鬓厮磨又像窃窃低语,行为极其亲密。
“江流年,你若再靠近,我便…”问无恙压低声音透出狠意,可一对上江流年那双眸子,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处。
“二师姐我无病,你看,伤口在这儿呢。”江流年撩开衣领,将脖上新鲜的牙印显露出来。
“小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那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惹人怜爱。
昨夜醉酒的一幕,加之现在被人撞见的一幕,这下真的百口莫辩了。周遭空气一瞬间凝固,一屋子人干杵着不动,不知作何反应。
“对于昨日的事情,我向五师妹道歉,现在你可以放手了吗?”问无恙淡淡说道,顺便斜视了一下两侧的手臂。
“三师姐,五师姐的身体好冷,好像…好像快死了…”尾拖着长长的哭音,而最后几个字像滚在喉咙里好久,吐出来才显得撕心裂肺。
江流年靠近一步,问无恙退后一步,对方嘴角泛起的笑容让问无恙觉得既陌生又熟悉,这丫头最近因为害怕自己,总是表现地客客气气,今日这是?
“啊?小师妹,五师姐她…她欺负你了?”不等木欢说完,广白急忙问出口。
“我…”问无恙被噎了一下,顾不上调侃的话,皱着眉走到江流年身边,按住她腰间的手,顺势将指腹放于她手腕处。
“便怎样?像上次那样?”脸上笑意不变,可嘴角那抹苦涩是骗不了人的,也许那巴掌已成为两人不可逾越的隔阂。
江流年侧立在衣架前,正在解中衣衣带,听到响声便回过头,两人目光正好交汇到一处,见来人是问无恙,偏着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两排咬痕刺目猩红,有的地方已凝血,周围肌肤红肿一片,以后免不了会留下疤痕。
“小师妹,别紧张,慢慢说。”眼泪氤氲中看清风轻沙那温柔的笑脸,木欢哭声更大了。
问无恙看了一眼江流年,直到对方温热的吐息迎面直来,她才偏开脸庞,尽管面上不着痕迹,可透红的耳尖还是出卖她焦乱的内心。
“五师姐!”房门一直虚掩着,匆乱乱的脚步直接踏进,但看到屋内情景时,众人瞬间石化。
不知道一向矜持傲冷的问无恙知道自己醉酒后做的事情是何表情呀?江流年一脸玩味地打量她,而后者的表情也不负江流年所望,眼神闪躲不敢正视她。
“喏,这是你昨日咬的,这么显眼,让我出去怎么见人呀。”江流年指着伤口埋怨,语气中或多或少带着看好戏的蕴味。
几人心底的小九九一下变了风向,江流年好女色是众所周知的,但二师姐她…若非她自己同意,江流年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怪不得醉酒后会对江流年一人做出反常之事,这也有得解释了。
江流年明显觉察到眸子里映着的人,眉峰凸成小丘,神情可比刚才沉着镇静多了。
毕竟如今的五师姐好女色,先轻薄了二师姐,后又占三师姐便宜,这次连小师妹也不放过了?
快要触到江流年时,那股寒气又出现,这次木欢强忍着刺意,慢慢靠近。凉意由指腹顺着血液划过心脏,半条手臂都结了霜。
许久,一个温柔的女声打破现场尴尬,其实面不露痕迹的风轻沙也是很惊讶的,没想到二师姐在光天化日之下,居敢明目张胆…不愧是二师
见无人应话,又因刚才反常的情势,手臂再次伸向熟睡的人。
那笑让问无恙有一瞬间走神,竟忘了来的目的。江流年收回目光,垂眸继续解衣的动作,“二师姐慌里慌张来我房间,不会是要偷窥我换衣服吧。”
“二师姐把我的脖子咬成这样,难道不做个交代吗?嗯?”江流年笑着靠近,似有几分轻浮之意。
“不是五师姐…是五师姐…”木欢急忙辩解,摇头又点头,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