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天阳子正愤怒地坐在遗音阁正堂,点名指姓地要见自己,江流年就打寒颤。
在记忆里搜寻好几遍,实在寻不出近期做了什么事情惹了他,不过这么多人在场,天阳子又是长辈又是师伯,肯定不会拿自己咋样,大不了挨一顿骂。
想到这里心里舒坦多了,只不过一只脚刚一踏入堂内,一屋人目光齐刷刷地往这里看,心又瞬间秒怂。
师伯们的目光来回在自己身上打量,师父玄玄子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雪无痕他们几个站在玄玄子身后,全都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不对,还有一人在审视,当两人目光碰到一块时,那人怔了一下又移开。
问无恙如此复杂的眼神是几个意思?是嘲笑我不如她五师妹?还是等我开口向她求救?亦或是在担忧?嘁嘁,就算是担忧也是心疼她五师妹吧。
不蒸馒头争口气,想到这里,江流年昂起胸脯装作一副不惧怕的样子,恭敬地向各位师伯拘礼。
坐在正位的天阳子先是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才抬起眸严声道,“流年师侄,今年的文试题目是论国策,而你在考卷上只写了十四个字,实乃出乎意料,你敢不敢当众宣读一遍?”
原来这么大仗势寻我,就是为了?这个?自己不通晓他们这里的文化,所以在答卷上写了高中课文中的一句话。
什么?!!五师姐就写了十四个字?就算是胡编乱造也不止十四个字吧,难怪天阳子师伯会生气。
这个劣徒要气死我呀,武试倒数第一,文试只写了十四个字,是不是要把我的老脸丢尽了才甘心?
“既然师伯开口,那我就宣读一下。”背就背谁怕谁,反正都是你们古代人写的。
江流年看了看坐在两侧的人,正巧碰上玄玄子那双恨铁不成钢要剜了她的眼神,心突地一蹦,感觉十分委屈。怪老头凶啥凶。
当回过眸摆正身体,看到正位上坐着的人也是一副凶神恶煞模样,那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儿,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江流年闷'着头缓缓开口道,“我在…考卷上写的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话音刚落,正堂之内寂然无声,比起刚才进门那瞬间还要静得诡异。此时江流年站在堂内中央垂着脑袋,内心像是等待宣判一样煎熬。
终于不多会儿,天阳子的声音才在堂内响起,“流年师侄,你今年芳龄几许?”
诶?这怪老头问我年龄干嘛?江流年疑惑地抬了抬头,还是如实回答,“回师伯的话,我今年虚岁二十四…”忽然意识到不对又转了话锋,“噢…不是…一十四岁。”
“哈哈哈…”突然的笑声让江流年差点没站稳,只见天阳子微仰着头爽朗地抚胡子,情景反转太快,以至于让江流年看来一切更毛骨悚然。
众人还未做出反应,那严冷的声线已温和许多,“小小年纪有此博大情怀,不愧是将门之女呀,若人人都知晓这个道理,那天下又是何繁荣景象。”
能博得天阳子夸赞当真不易,听闻小流年平时不思进取不好好读书,居然能写出如此诗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千古名句不愧是千古名句,到哪里都适用,江流年心里一乐,开心地露出牙齿,“多谢师伯夸赞。师伯已近古稀尚也忧国忧民,更何况我们这些后辈。以后日子里师侄会倍加努力,不辜负师伯的期望,师父的栽培。”
玄玄子终于坐不住了,拉了拉旁边的木欢俯耳小声道,“这…这真是你五师姐?”
两人互动尽收旁边人眼底,问无恙微皱着眉看了看与天阳子从容不迫谈话的江流年,最后两片薄唇抿成一条线,不知想些什么。
忽悠走天阳子,江流年才敢动一动手脚,这怪老头再不走,真怕肚子里墨水不够用。
到了下午,天空飘飘洒洒起小雪,问无恙已回了山中,为避免尴尬,江流年决定呆在房间,连同吃饭也要木欢帮忙端过来。
不过这件事错不在己,这样搞得好像是自己对不起她。哼,问无恙如今是问天城少城主,又是东方世家未来的少夫人,干嘛还住在遗音阁,真是莫名其妙。
正思索时叩门声响起,还没等江流年开口请人进来,那人已风风火火闯进来。
“原来是小郡主呀,找我有何贵干?”江流年放下手中东西,噙着笑道。
走到书案旁,上官安平忽然变得忸怩起来,绞着手指吞吞吐吐道,“江流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就是…教我如何写情书。”想不到她的学识这么好,想必定能写出既含蓄又有内涵的情书。
“教你写情书呀…”江流年故意打趣,想看她憋红的脸蛋,没想到跋扈的小郡主还有如此样子,简直太可爱了。
“那好吧,我说一句你写一句。”江流年爽朗地应答,没想到这孩子还是这么怂,写好之后还是没勇气亲自送过去。
江流年托着下巴看着上官安平玩味地笑了,“难道小郡主不好奇你的轻沙姐姐看到这封情书后是何表情?”
这么一说还真是好奇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