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休养,问无恙勉强可以下床走动。只不过自她醒后,问云帆便再也没有来过,只是对婢女千叮嘱万嘱咐。
婢女口中的那句‘大小姐’实让问无恙陌生又无所适从,让她不要再这般称呼自己。
江流年也知他们父女俩多年未见,还曾以为对方都不在人世了,突然上天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接呀。
这日江流年又端来药汤,一进门便看到站在那里正系衣带的问无恙。
见来人,问无恙顿了手中动作,轻笑道,“年儿,你来了,我的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的身体哪有恢复,你看脸色还苍白着呢,要不然我们再多住几日。”
“不了,离山快十日,再不回去师父他们会担心的,还是...还是不要过多叨扰问府...”问无恙神情有些不自然,垂下头偏过眼神继续刚才的事情,就是为了掩饰心中那份紧张。
“这里可是你家...”江流年嘟囔着提醒,眼神却飘向问无恙腰间,“诶?阿恙,你的衣带系错了,我帮你系吧。”
说着,走上前将手搭在那里,重新解开重新打结,“我给你系个漂亮的蝴蝶结。”
三两下一个由白色锦带绾成的大大蝴蝶结现在腰间,这般花哨实在不像自己平时会做的事情。
问无恙既无奈又想笑,“年儿,还是由我来系吧。”
“诶?别动别动,挺好看的。”江流年握住那双放在腰间的柔荑,纤纤素手如削葱白细光滑,很清晰的骨感又让人不舍得松开。
问无恙感觉到两只小拇指在自己手背上来回轻柔摩挲,顿时心中异样升起。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拉手,只不过这次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同。
抬眼再看一下眼前人,只见江流年双眼放光,嘴角噙着不明的邪笑,就像猎人碰到猎物般贪婪。
年儿这个样子,好像是在...轻薄我!有了这个意识,耳尖瞬时红润,问无恙忸怩地将手抽开。
突然手心中空荡荡的,江流年心里免不了失落。哼,小气鬼,不让我占便宜,往后可咋谈恋爱呀。
气氛猛地尴尬起来,江流年挠了挠头寻找话题,眼神一下子逮住案几上的药汤,“阿恙,我...我喂你喝药吧。”
“年儿...”问无恙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闪躲,“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接过江流年手中的汤碗。
这举动可让江流年摸不着头脑,之前还乖乖让我喂她喝药,帮她穿衣,帮她擦脸擦手呢,怎么病情刚刚好转一点就变样呢?
问无恙在受重伤时候问的那句话,应该就在问我喜欢不喜欢她,自己也做出明确的表示,这小姑娘不可能迟钝到这种地步。既然互相了解对方心中所想,为何还要这般疏离呢?
我要不要再提醒提醒她?毕竟问无恙性格沉闷压抑又会隐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吐露真话的,要不然上回我怎么可能看不出她一丝丝爱慕之意。
“阿恙,你是不是喜欢我?”江流年真的直接了当地问了,呛地对方剧烈咳嗽。
“你...你慢点慢点...”江流年想要上前帮她顺一顺背部,却被问无恙一下子躲开,一只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年儿,我...”问无恙看了看那只手,又看了看江流年,心里纠结万分。现在两人都是清醒正常状态,无论如何应答,结局会是自己承担起的吗?
看穿她心思的江流年倒是一副随性自然模样,“阿恙你不必纠结,我不是说了吗?我很喜欢你,你若也喜欢我,咱们就在一起嘛。你若想成亲...”
话还未完,微抖的汤碗终于从问无恙手中掉落,而江流年的声音也随着这个不和谐的声音湮灭。
四目相对沉默,问无恙的内心因刚才的话翻江倒海。成亲,自己从未想过,即使对方是年儿。她还这么小,心智活泼开朗,若是在一起,自己还能守护的了她这份纯真吗?
江流年也因问无恙的举动变得越来越迷茫,她不应该因自己的话高兴吗?当初是谁要求我爱上她的?又是谁因为我祝她与旁人百年好合而不开心发脾气的?
过了一会儿,还是问无恙率先打破沉默,薄唇轻启眼神黯然失色,“年儿,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师妹那般喜欢,你莫要多想了。”
“噢,原来是这样呀...”江流年佯装长叹。本姐姐信了你的邪,若不是我看到过镜像,真以为你说的是真心话。
“阿恙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造成困扰的,人生路长长漫漫,愿君心之所向,心之所喜,心之所愿。”
这伟大的说辞连江流年自己都要被感动了,可是看到她眼中的认真,问无恙的心更沉重了。
本想去看望自家闺女的问云帆,还未走到门口就停顿脚步,走走停停往返多次,还是没有敲响那扇门。当终于鼓足勇气要进去,谁料门扉从里面打开了。
“诶?问叔叔,你是来看阿恙的?”江流年的声音让屋内人一顿,而问云帆更是惊措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