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向门口,难得对伏山笑了笑:“我当然不会关画展。”
到了门口,我往猫眼里看了看,一望到走廊底,都没有看见人影。正当我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打算回到我的沙发上去的时候,门铃又响了。这回我没有再在猫眼看,而是直接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而他身后却跟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你来干嘛?”我打量了对方几眼,他背着巨大的旅行用双肩包,穿着一身不修边幅工装,裤脚上溅着一些泥点,也不知道是去哪个工地打过滚了。
“刚从西北回来,没地儿住。”他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眼神,拍了拍自己的裤腿,“要我剥光了再进去吗。”
“又他妈来个有病的。”我回头看了眼伏山,又看着面前这个打定主意要住下来的人。只觉得脑仁跟炸开一样,疼得不行,“滚滚滚,自己找地方住去,我家又不是旅馆。”
正要关门,伏山却走过来握住了我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他没有看我,反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人身后的陌生人。
“脱了鞋,进来。”他这么说道。
“喂!”眼看着他们就要进来了,我拽住了伏山的袖口,“你以为这是谁家啊!”
伏山朝着我笑了笑,将我抓着他袖口的手抓了下来,“都是共犯,留下来正好讨论一下对策。”
我知道这一笑有很多层含义,但是其中最为明显的一层显然是在嘲讽我的愚蠢。我从来都知道自己不算是什么聪明人,但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像伏山这样的人也敢骑在我的头上,用那种眼神看我,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
一时,我都不知道我是在生气还是在伤心,只是愣头愣脑地把门轻轻地关上,把那双沾满了泥汁的雨靴隔离在了门外。
回过神来的时候,伏山已经和那个我不认识的人一问一答地说起话来了。
“你怎么跟着他来了?”伏山斜眼瞟向阿鸣。阿鸣看起来Jing神不太好,两个黑眼圈挂在那里活像是刚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熊猫。
阿鸣抬手揉了揉眼睛,抬起手臂的时候,他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露出衣料与rou体之间的缝隙。伏山眼尖,瞧见之间还未着色的手臂此时早已被刺上了花花绿绿的刺青。
“什么时候刺的?”伏山又问。
阿鸣声音含糊,像是喉咙里含着一块橄榄,他说:“那是蓝澄刺的。”
蓝澄就是那个背着旅行包的男人,伏山看了对方刚才的地方一眼,发现对方此时早已被赶去洗澡。而那个巨大的旅行包歪倒在地上,露出一个与破破烂烂的旅行包不同的Jing致小卷包,卷包滚落在地上掀开一角,里面是一排排排列整齐的针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