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辛奈发现两个孩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们靠坐在斑驳的木椅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拉面。腾腾热气从身后升起,雾中不知名的推车小贩形容模糊,在空旷的天地间,反而有种支撑星夜的壮阔感。隐约有张张和蔼的笑脸,伸长脖子鼓励她俩再多吃点。
三人一车在坠满霓虹的夜空下显得孤寂又温暖,喧闹和尘嚣都远其而去。
“锵锵锵——三比四——小弟弟赢了~!”头戴白色绑带的拉面师傅笑得眼尾尽是褶子,宣布结局。
“果然拉面还是要吃推车款的呀——”永川捂着肚子宣布认输,放下吃了一半的拉面,似条咸鱼撑着将瘫不瘫,“为什么我会输给一个三岁的小孩啊……你是怪物吧……是吧……”
“大叔的拉面这么好吃,是阿川姐姐太弱了啦!我赢了!”鸣人兴奋地摊出小手,“巴斯是我的了——”
永川rou疼的看着鸣人,满脸纠结和不舍,手里紧抓着个白绿相间的人形玩具,它背上装着流畅的机械翼设计,脑袋上还有弧形的氧气罩。“巴斯是骄傲的太空战士…”永川依依不舍的看它一眼,“你要好好待他……”
“当然!”鸣人万分宝贝的接过来。
“Na——ru——to————!”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从路口传来,永川与鸣人皆是浑身一颤,战战兢兢的转过头,果然看见已然红发飞舞犹如修罗的玖辛奈。
玖辛奈把夜不归家的鸣人训了一顿,早早下学的小孩因为贪玩(不是)而擅自外出——甚至偷偷丢掉了水门大哥给的飞雷神符——这就很欠打。
可为什么自己也被殃及池鱼?
她们被玖辛奈一手拎一个拖回了家,并被强制要求乖乖睡觉。
当永川被关进浴室,哗啦啦洗了个令人忍不住喟叹的热水澡,再换上柔软干燥的睡衣时,浑身上下颓丧的败狗气息已经烟消云散。
她吹干头发,回到那个充满熟悉气息的房间,床头的水仙竟然还带着露水。
那时,永川还是一张白纸,这里就是她全部的世界了。柔软的小床依然可以把整个人陷下去,被褥上是洗完晾晒后特有的清香……窗边她的秘密读书角还在,书籍卷轴被人整理过了,地毯上干干净净,窗台子连一丝的灰尘也没有……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她埋到被子里,感受着温暖的味道包裹着自己。
咔哒一声,房门轻轻开了,一颗红红的脑袋探进来。
“鸣人睡下了……还拿着你的巴斯光年……”玖辛奈轻轻踱步进来,“我们聊了聊……”
“可不能放松警惕……”永川撑起身子,“村子里已经有人开始说闲话了……”
玖辛奈噗嗤一声,坐在床边摸摸她的头,“这种事情我有经验,当初也是没有办法,会一点一点教给他的。”
沉默了会儿,她看着永川的眼睛轻声说,“比起那个,鸣人说你今天不开心……怎么了?”
永川看着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深处的深处好像有架沉寂许久的古琴扬弦,音纹随着灰尘轻轻荡开。长达一年的自以为是让她封闭内心,将曾经亲近的人们拒之门外。可不论她离开多久,这个曾经家一般的地方永远一尘不染,亮着温暖的灯,铺满柔软的被褥,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收起外壳回来。
就算她一副丧到家的模样,又累又脏,可他们更糟的都见过了,怎么会笑你。
他们其实是……爱她的呀,不论她做了什么坏事都有地方可去……原来她的世界里除了止水,并非一无所有啊。
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永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抱住了玖辛奈。
“好吧,如果阿川不想说的话。”玖辛奈柔声道,“你好久没回来聚聚了,下次喊卡卡西一起?他最近任务多,忙的焦头烂额啦,鸣人想你们了……”
“嗯。”永川轻轻点头。
客厅传来细微的声响,玖辛奈微笑,“水门回来了,要去见见他么?”
“好啊,”永川扬起小脸,“我也有好多话要跟水门大哥说……”
“小丫头片子长大不亲我了?”玖辛奈吃味的捏捏她的脸,“明明跟我都没说什么。”她拉着永川下了床,笑道:“我去把炉子升起来,你们先聊。”
水门大哥一定辛苦死了,她记得以前还住在这里的时候,永远见不到他回家——因为那个点已经睡了。只有早上、偶尔,可以一起用餐,然后听他讲讲新奇有趣的事,再与鸣人一起挥手送他离开。
后来归入宇智波,就更少见了,除了每个月一次例行报告,履行暗部职责的时候可以说上两句话,可那也充满了下属与上司之间的疏远。
“阿川?”水门脱下那件火影长袍挂起,看见被玖辛奈拉出来的阿川,脸上有丝丝惊喜的笑意,“今天怎么来了?”
“太久没见鸣人怪想的……”永川叉腰,“送了他一个我最喜欢的玩具哦,在村子里找不到同龄小伙伴一起玩耍的小鸣人,总不能让他孤零零下去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