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坐在训练场边的一截木桩上,傍晚的阳光将一切浸染上一层昏红色,他手里把玩着一支布满凹痕的苦无,看场地内那人竭力抛射着无穷无尽的手里剑。
鼬默默的看着他,不出声。止水从前天开始就在训练场里不眠不休地练习,每次他力竭地换鼬上场时,鼬都能看到满脸汗水的他眼睛空洞洞,似乎在盯着某个远处不存在的东西,里面交错着外界的倒影和看不懂的情绪。在他身后,用来练习的靶密密麻麻的扎满了手里剑,不堪重负,一天要碎掉十多块。
“呼——鼬,该你了。”他抓起鼬递过来的毛巾擦擦shi透的头发,甚至笑了一下。
鼬看了看他那勉强的笑容,站起身走到场地中央。
下蹲,深呼吸,他抛射出几枚苦无,这是第一轮,随后猛地起跳,在空中扭转骨骼和肌rou,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力量抛射出第二轮手里剑,手臂的动作快到出现残影,第三、第四轮手里剑应声而出。
整个训练场交织着密集的金属碰撞声,鼬的身体在空中漂亮的翻转,再翻转,随着抛出的苦无纷纷发出砰砰的声音,他完美落地。
被扎的密密麻麻的靶子又更添了一轮伤疤,鼬起身走过去将入木的利器拔下来,但它们陷地太深,脱离时连带着整个靶子都碎成几块。
这样的情况这几天不知上演了多少次,他捡起自己的那柄苦无,回头去看止水。
少年肘撑在膝上垂着手,微微低头盯着地面发呆,有汗珠顺着鼻尖往下滴,在身前形成一小块水渍,夕阳给他的脸上打了一层厚厚地Yin影,看不清表情,但鼬知道肯定很难看。
就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败狗,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歇斯底里的发泄多余的力气了。
对不起,鼬在心里为自己的想法给止水道歉,他不是故意的。
止水突然发现鼬走了过来,他抬起头故作轻松的笑笑,准备上去再练,却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完全没有恢复,挠了挠头,“这次这么快?”复又想起自己本应该观察督促鼬的手法和技巧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又走神了,于是不好意思的讪笑两下,“啊——又走神了,对不起啊鼬,再来一次吧。”
“止水哥,”鼬没回答,而是忽然问了一句莫名的话,“能问你件事儿么?”
止水眨了眨眼,点头。
鼬将手里剑塞回忍具袋,活动了下手腕,“对你来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止水突然失去了声音,颓然和疲惫顿时齐齐涌上来,把这段时间的虚张声势打了个烟消云散。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他仔细的思索一下,“是买彩票开奖的感觉?”
“每天去刮一个数字,有时候对了,就是万花盛开芳草清和,有时候错了,就是天昏地暗失魂落魄。又好像吃药,医生为了让你顺利吃下去,在外面包上一层糖衣,你以为是糖,甜的冒泡,等到糖衣吃完了,里面的苦涩也就出来了。”
“但是你根本拒绝不了,想要不顾一切的挽回,吸毒……对,很像吸毒”
鼬耸耸肩,没想吐槽这个比喻,“所以你刮错了数字,吃到了黄莲,还在戒断。”
止水微笑着给了鼬一个暴栗:“学会挤兑我了。”
鼬没有在意,他摸了摸额头,又出声:“那看来她对你没有意思了。”
是陈述句,止水有一种心在被人拿刀砍的感觉。他再次沉默,没意思?那已经很值得庆幸了,她喜欢带土的时候,自己就是当朋友也甘之如饴,她会把心里话说出来,还是那副不坦诚的样子,还是那副容易炸毛的样子,还是那副会关心他的样子。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赖。
可是会变的,时间不可能永远停留在那儿,永川走了,躲着他,对他客客气气,把一颗心关在盒子里,钥匙扔到海底,他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鼬——止水,你们在这里呀……”
宇智波泉跑的满头大汗,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她穿着一件灰紫色连衣裙,背上绣有族徽,肩膀斜挎一个单肩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干什么跑的这么急。”鼬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泉仰起小脸笑着,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纸袋子,捧到鼬面前,“今日份的三色丸子!”
她歪着头穿过鼬往止水的方向看:“止水哥也来吃吧,我买了很多。”
三人来到一个供休息的小亭子里,聚在一起吸团,就是泉也能注意到止水的异样,平时话多的他今天蜜汁沉默,反而是鼬在偶尔创造话题。
眨了眨灰扑扑的大眼睛,她悄悄凑到鼬身边问:“止水哥怎么了?”
鼬正咬下一口,淡淡的说:“他失恋了。”
泉:……
止水:……
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双眼马上放出闪电一般的光芒,就差把“求八卦”写在脸上了。
鼬再次看了看止水,撇撇嘴说:“他喜欢的女孩子不理他。”
泉转了转眼珠,鄙夷的说:“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她转向止水,笑得十分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