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卡住了几秒,停止运行。手指不自觉地调出了通话记录,回拨过去。
“不好意思,您刚才说的有点快,我没听清。能麻烦您在说一遍吗?”
“您是李泽言的姐姐吧?李泽言受伤了,现在在人民医院,麻烦您带齐证件,尽快过来。”
对方降低了语速,这回我听得真切。
李泽言受伤了?他平时那么谨慎小心,做事毫不疏忽,怎么会受伤进医院?
我心绪不宁地往卧室走,收拾东西,手机信息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李泽言:我在人民医院,你待会儿过来的时候,能帮我拿身干净的衣服吗?
李泽言真是无时无刻都要保持最佳的Jing神状态。
我本想关心下他的伤势如何。转念间又想到我待会就去医院了,何必在这时候问他。毕竟这会儿问李泽言,他也不一定实话实说。
我:......知道了。
随便在衣柜里拿了套衣服,临出卧室前,我又瞟见搁在李泽言床上的终端数据线。我快步走上前去把它拿起,又顺路去了书房抽了本故事书,一同塞进背包。
警察提前告知了我李泽言的病房号。我快步走过一楼大厅,有几个警察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在往里走,就能听见病人和家属的叹息声,咳嗽声,哭闹声。医院墙面上贴着‘静’字的标语,显得有点画蛇添足。
我走到病房外,隔着玻璃窗收获了战损李泽言。他一只手搁在被子里,另一只手搭在肚子上。李泽言的额头裹着几层的纱布,显得脑袋有点臃肿。小脸的左侧也贴着一块小纱布,上面残留着的血ye已经干涸。
他这觉睡得不太安稳。嘴唇轻启,似乎在嘟囔着什么话。搁在被子外的手无意识地攥着被子。
我本想直接推门进去,身旁突然出现一名警察把我拦下,要我出示证件。就在这时,邹境的妈妈牵着邹境,和一位老民警从对面的病房走出,他们身后还跟着童童的父母。
童童妈妈见了我后,泪水又溢出眼眶。她往我这边走了半步,犹豫了下又拽着童童爸爸的胳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刚被警察小姐姐安慰好的邹境,瞬间又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是我没拦住李泽言,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这压抑又慌乱的气氛着实令我心烦意乱起来。我既不知道李泽言伤势如何,也不了解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邹境哭得伤心难过,没有了平日见我打招呼时的神采奕奕。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帮他擦了眼泪,轻声安慰他:“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呀。李泽言受伤了都没哭。”
“李泽言,他,他很勇敢,他真的特别勇敢。就像个超人一样。”邹境抽泣着跟我比画,试图给我还原事情的经过。他情绪激动,说不清楚话,我只勉强听懂了几个词语。
邹境的妈妈为了不耽搁我的时间,把邹境拉回身边。老民警将我和童童父母带到临时办公的病房,让别的民警为我们每人接了一杯温水。
“事情是这样的...”老民警开始叙述下午的事情。
李泽言跑到那对中年夫妇的面前,将他们拦下,说自己的同学走丢了,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童童那时候还有一点意识,她在男人的后背上奋力挣扎,甩脱了连衣帽,向李泽言呼救。
中年夫妇大惊失色,和李泽言开始胡搅蛮缠,硬说童童是他们家的孩子。李泽言让他们给班主任打电话证实身份,中年妇女假意拿手机打电话,偷偷给男人使了眼色。男人心领神会,一脚把李泽言踹向就近的橱窗。
李泽言头撞到玻璃橱窗上,手没有找到着力点,脚下一滑,一头栽倒在店铺门口立着的铁艺装饰架上。他的额头不慎磕在架子锋利的棱角上,脸也被倒下的架子划伤。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到地上,连成一片。
即便受了重伤,李泽言也顽强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到中年夫妇面前,正言厉色地要求他们放下童童。
那对中年夫妇最终被围观群众和安保组制服,童童和李泽言也被送往医院治疗。
老民警平淡地说完事件的经过,喝茶润润嗓子。但李泽言脑袋的伤口却无声地向我倾诉,下午的场面有多么惊心动魄。
童童的父母皆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李泽言是为了救童童才受的伤,他们心怀愧疚。
他们比我先赶到医院,李泽言当时正安静的坐在急诊室里,任由医护人员处理伤口。其他小孩平时小磕小绊一下,就哭着喊疼直嚷嚷。李泽言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喊疼,最多只是皱了下眉毛。
警察问询完李泽言情况后,童童父母急忙跑去和李泽言道歉。
李泽言谦虚地说,这事任谁看见都会出手帮忙,让他们不要这样客气。
夫妻二人见李泽言小小年纪,行事作风就如此稳重懂事,不骄不躁,更加内疚。他们想送李泽言礼物,当作答谢和补偿。
两人开口询问李泽言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李泽言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