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珑出院后没有跟着许策回家,许家父母这两年已经定居澳洲了,而许策自己本身也是一直在全球跑的,总不能让大嫂照顾自己吧,更何况许策家还有两个耗费Jing力的小萝卜头。
很意外的是许珑跟着方至深进门的时候,方思嘉正站在门口。
小孩子真的是一天一个样子,大概才有半个多月没有见过方思嘉,看着好像又长高了。此刻许珑脚伤未愈,还坐在轮椅上,平视看她的神色里没了以往看见许珑的倨傲厌恶,愧疚的同时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嘉嘉别站在门口了,你穿得太少了。”许珑知道方思嘉心里在想什么。她在害怕,在愧疚。
只是方思嘉真的做错了什么吗?她从小父母双亡不是她的错,在一个没有依靠的环境里害怕不是她的错,她那恶劣的小脾气甚至都只是她不安的化身。
许珑没想过要怪方思嘉。保护方思嘉是他的选择,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滚下楼梯,他作为一个成年人都伤得不轻,更不要说是方思嘉了。
方思嘉神色复杂地看着许珑温和脸,没再说话,转身跑进了屋子里。
“不用拎上去了,张姨,你给我在一楼收拾间客房出来吧。”看见方至深提着自己的衣服就要往二楼主卧走,许珑出声道。
方至深一只脚已经踏在了楼梯上,听到许珑的话又收回了脚。
“对,小珑腿受伤了,上来下去的不方便。”张姨看着尴尬的方至深,连忙上前解围,接过方至深手里的东西。
“对不起,我没想到。”方至深走近许珑,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事。”许珑摇摇头,语气平淡。
方至深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一个月来,虽然许珑逐渐恢复,为人处事都无限趋近于原先,只是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
“小珑回来了?我炖了汤,正好来喝。”方母从厨房探出头,“至深,快点把小珑推过来。”
门铃毫无征兆地响了,不一会儿与方母有些肖似的脸出现在了许珑和方至深面前。
“余年?”方至深看清了这张脸,眉心微蹙。
余年是许珑的挚友,同时也是方至深的表弟,方母的小侄子。算得上是方至深和许珑的媒人。
“珑珑,你怎么样了?”余年没理会方至深,径直走到了许珑边上,蹲**子看了看他的伤势。
余年和许珑从高中认识,一起考上了B大医学院,和余年一起读了8年医科,只是最后余年出国进修后选择做了一名东奔西跑的无国界医生,而许珑却选择了在B大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留在B市,两个人再见面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
“我没事。”许珑拍了拍自己受伤的腿,“小伤。”
余年出国着两年黑了不少,身材也壮实了很多,真算起来,也有小半年不曾见过面了。
其实许珑还是有点羡慕余年这种来去自由的洒脱个性的,许珑从小就是循规蹈矩的别人家孩子,做过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不顾父母反对和方至深在一起了。但许珑内心就是一个想要安稳的生活的人,所以走了家庭这条路,放弃外面华丽的大世界,是许珑不后悔的选择。
“是谁来了?”方母听到动静,又走出来看了看。
“姑妈,是我。”余年依旧蹲着,朝着方母露齿一笑,在他黑了不少的皮肤承托下牙显得格外洁白,晃到了方至深的眼睛。
方至深看着余年和许珑的交谈,手指不断抓紧了许珑的轮椅把手,面若寒冰。
“余年?你回来了!你爸爸知道么?”方母看见许久未见的侄子眼睛里满是惊喜。
“知道了。”余年笑着说道,又站起来拍了拍许珑的肩膀,“看我对你多好,还没见我爸,就来看你了。”
许珑依旧是温和的笑着,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无论如何久别重逢都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表哥,我有事儿和珑珑说,我先和他单独呆会儿,行吗?”余年前半段话都是对着方至深讲的,后面两个字却看向了许珑。
看着许珑点点头,方至深原本握紧的手慢慢松开,眼底里满是复杂。
“表哥,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别忘了哦。”余年和方至深身高相仿,他凑近方至深耳边,有些挑衅意味的说。
这段话仿佛电流般窜遍了方至深全身,他眸色渐深,眼底风云变幻,他脚步微动,张口欲言,似乎想要阻止余年推着许珑离开。
“先吃饭吧?”方至深终究还是出声了,努力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方至深的手紧紧攥成了个拳头。
“用不了多久的,我和年年就在院子里呆会儿。”许珑敏锐地察觉到方至深的不自然。
许珑一直觉得方至深对余年总有一些莫名的敌意,可是他们两个认识很早,关系又近……
“那……你们小心点。”方至深听了许珑的话,没再阻止,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失神。
许珑对余年只是朋友的情谊,但是余年对许珑动过不止兄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