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动!违者枪决!”赶来的巡按非常及时的当了一回马后炮,暗杀者们此时手无寸铁,他们又都配着枪,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所有人拿住。
躲在一旁的吴邕见所有暗杀者悉数被控制,这才整理了几乎掉落的红宝石领戴,探出身子来。
少女站了起来,转头便看到血泊中已死去的车夫,那车夫的死状要惨烈许多,以最快的速度变成了青灰色。不知为何,少女觉得那死尸的颜色有些怪异,她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吴邕恢复了跋扈的神色,怒目而视地看着一干暗杀者:“把他们的袖子都掀起来!”
这些人的袖口立刻都被卷了起来,上面都有一模一样的一条黑龙。
吴邕深吸一口气,狠狠一咬牙。三个月前,北洋大臣汪汝成遭到暗杀,都察院奉旨彻查。昨日十三道督察使来报,查出关外有一极大的胡匪帮派,现有数百人,在东部沿线一带均有耳目,统一的标志便是,右手手腕上刻有黑龙。这群人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实际上到处为非作歹,抢劫钱财,另有一目的,到处暗杀当地的官员。
“是谁派你们来行刺?”
几名暗杀者相顾无言,其中一位壮汉还朝地上啐了一口。
身后巡按一脚踹在壮汉背上:“不说现在就毙了你!”
吴邕一抬手制止了巡按,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张了口:“谋害朝臣,按刑律当斩。然,天降瑞雪,圣上体恤百姓必然大赦天下。你们若老实交代,尚可保全小命。”
“呸!”那名壮汉发出一阵轻蔑的狂笑:“狗皇帝连江山都守不住,脊梁骨都被戳断了,竟然还有你们这帮狗腿替他说话!我等不过无名小辈,自愿为自己,为天下人来求个公道,死亦何惧!”
吴邕轻蔑地挑了挑眉,脸色一沉:“诸位既不肯合作,就别怪吴某翻脸了。胡匪在关外一手遮天,抢夺百姓粮食甚至强抢民女,目无王法,这是罪一!你们闯入京城意欲取我性命,谋害朝廷重臣,这是罪二!在东北你们跟西洋和日本等番邦小国来往密切,有通敌叛国之嫌,这是罪三!你们犯下大错,竟敢还在这里口出狂言,说些歪门邪道的混账话,真是歹毒至极!你们大当家的是位出马仙,人称雨亭道人。据说这位军师早些年闯荡过关外,通鬼神善作法,在你们中间有很高的威望。每次刺杀行动,他都会亲自策划,有时还会亲自上阵。此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速速招来!”
一人表情激愤:“你胡说!”
另外几人则连连否认:“没有!”
吴邕皮笑rou不笑地嘴角一勾,抬手扶了扶长须:“吴某人做官十余载,提点刑狱多年。我早就打探到此人的存在,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略施小计,学一学姜太公请雨亭道人上钩。我故意让前方的密探露出马脚,透露给你们一点儿消息,于是你们很快就知道了督察御史吴邕的名字,此人不仅驳回了之前拨给了东北一带的钱款,更上奏要彻底清缴你们的组织。不杀,实为尔等心头大患;而要杀他,却也并不容易。”
暗杀者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更加强烈的惊恐。
“所以雨亭道人便暗中派遣死士数十人,布下计划来索我的命,可惜呀,你们踏入这京城的第一步,就已经落入了我的局里。”
吴邕眉梢一挑,本上扬的嘴角骤然拉开,他厉声喝道:“宵小鼠辈,也配谈忠义二字!我吴某人愿以身犯险,即便是项上人头,同这顶乌纱帽一同折在此地,也要替皇上端了你们这窝盗匪!”
吴邕寥寥几句便将局势搬了回来,一时间,双方心中的天平微妙的晃动了一下。吴大人先一步占据了心理上的优势,那些暗杀者们原本视死如归的心,竟然退缩了一下。
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心绪晃动的时候,手腕上的黑龙也跟着抬起了头,随即像一条水蛇般,调转身躯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面。
吴邕一番激将,接着语气缓和下来:“我看诸位的样貌,都是平民百姓,想必也不是自愿要加入胡匪的。你们可有什么难处,或者是否被人胁迫?”
那些暗杀者并没有开口,但眼神和表情已经略有松动,有几人面色犹豫,有张口作答的意思。
吴邕叹息道:“你们呐,犯上作乱,不可谓忠,把自己的亲戚朋友都害死在这儿,不可谓义。但无知者无罪,你们只是受人蛊惑,还没有到十恶不赦的地步。我愿意放你们一马,但你们最好老实交代,雨亭道人他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如何当起了胡匪,又做过些什么?在这儿说还是在大理寺里说,诸位可要想清楚。”
吴邕口舌生花,眼前这帮暗杀者被他绕了进去,开始犹豫起来。身后的巡按们反应敏捷,只听见一阵拔枪上膛的声音,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这一干人的脑袋,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吴邕朝少女招招手:“来。”
少女走到吴邕跟前,吴邕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来替我审。”
少女面无表情地走到一个男孩面前:“照吴大人说的做。”
这是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约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