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枣:“我觉得吧,闻枝北挺仗义的,我上次推你碰倒了他不少东西,估摸着值不少钱,但后来他也没说让我赔。”
是挺好的。但是常今还是渐渐和闻枝北疏远了。
为什么?
这不废话么!人家富二代,从小练跆拳道长大的!有钱,有脸,有身材。每天愁的应该除了“我拒绝几个美女”就是“这么多钱我怎么花”了,常今呢?除了自己一无所有,和nainai挤在筒子楼里,每天都要为块儿八毛的事情烦心。攒下来的钱也不能花,得一点点存下来。nainai年纪大了,老人家腿脚不好,总得存点钱为她以后打算。
所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那真是天堑。
闻枝北人好,又不代表常今没有自知之明。这样的朋友,能交当然是运气,可是交不到,也是一种福气。
他冷淡的意思很明显,闻枝北又不傻,也没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爱好,两个人的关系就只剩下“早上好”“中午好”和“晚上好”了。
最炎热的时候,骆诚诚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层层筛选后,二十个人又淘汰了8个,剩下的十二人男女各六个。不出意外的话,年底就能打包分男女团同时出道了。
那时候娱乐业还没那么发达,常今对于出道也没什么概念。他进公司纯粹是为了省钱,出道是为了挣钱,温饱都成问题的人,谈梦想不是很扯淡么。所以常今觉得自己没什么梦想。
在德人是打工,在其他的公司也是打工,都是一样的。
他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被练习生们抱着一起哭,哭完了又呼啦啦地吵着要去唱K。骆诚诚没管他们,这群人就疯了,世界末日似的在包间里上蹿下跳。唱歌是其次,他们每天都有声乐课,唱的都要吐了,主要是喝酒,两瓶下去徐枣就醉了,小脸煞白,搂着常今喊“男神”。
常今不动声色地把他踹到一边,徐枣挣扎着,差点把麦克风捅到闻枝北嘴里:“来,来,让我们声乐课第一名的美男子给大家唱一个!”
剩下的人嗷嗷起哄。
闻枝北推辞不过,笑着说:“那我唱一首老歌吧。”
“梦里共醉,让我抛开挂虑,共你编织爱字句。
是错是对,几多悲欢散聚,梦里不必要绝对。
梦里相对,谁是你不想追,只想痴心暗许,不想去面对,
愿去梦里,让风吹干眼泪。”
他声音醇厚,常今也听不出这粤语标不标准,就是觉得好听。
徐枣喝多了,在一边干呕:“哇哇哇呕……”
常今:“……”没办法,只能扶着他去洗手间。这厮一滩烂泥一样挂在厕所门上,嘴里嘀嘀咕咕的,模糊能听见“妈”“我能挣钱了”“让我弟上学”这样零星的句子。
常今沉默了一会,找服务生要了个热毛巾敷在徐枣脸上,顺便不是很温柔地把他的泪痕给抹去了。
外面繁星点点,又是一个仲夏夜。
走的时候是闻枝北结的账。骆诚诚个老貔貅,听说要签单就假装手机信号不好溜了,好在闻枝北早有准备,还叫了车,把半醉不醉的人一一送走,最后常今说:“我就不坐车了,头晕。反正离公司不远,我走回去吧。”
“我也走回去。”
两个人一个手插口袋,一个双臂抱胸,沿着小路慢慢走。月光也好,照的前面树影斑驳,像副画。
路过一个烧烤摊时,常今停住了。一晚上净喝酒,听他们扯着嗓子胡咧咧了,现在胃里空荡荡的一肚子水。烧烤特有的孜然和佐料的香味穿过大街传到他的鼻子里,勾人的很。
常今问闻枝北:“你晚上吃东西没?” 闻枝北摇头。
常今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钱:“走,哥请你吃烧烤。”
两个人坐在烧烤摊旁边的塑料板凳上,都得半蜷着腿。地上又是油又是纸的胡乱堆在脚边,常今从菜单下面瞥了一眼闻枝北,他脸色一如往常,丝毫没有觉得膈应的样子。
点了四十个rou串,二十个板筋,二十个豆皮,五个腰子和五个鱿鱼。完了之后意犹未尽,常今嗦着木签,还想点些什么,闻枝北提醒他:“晚上要节食的,不然容易发胖。”
老板娘过来算账,常今压下了闻枝北要掏钱的手:“说好了我请客。”
闻枝北:“不然一人一半吧,我也吃了不少。”
常今:“刚才唱歌不就是你一个人付的么,这算我的那份。”他不喜欢欠着别人什么。穷就穷呗,不能没骨气。因为总这么想,所以就爱把自己和别人划的明明白白的,泾渭分明,生怕别人觉得自己占便宜了被瞧不起。
闻枝北顿了一下:“行。”
就这一点来说,常今挺感谢闻枝北的。人一个大少爷,娇生惯养的,能这么为人着想这么体贴真是不容易。
德人破公司一个,不过确实是尽心尽力,特意租了个团队给他们拍出道纪实记录,准备在出道之后放出来。骆诚诚在一旁扭腰搓手:“等你们红了,再回过头来看看现在的生活,感想肯定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