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在他人眼中何塞是什么模样,他也没必要太过理会,越过弗林特的肩膀,何塞注视面色不虞的助手先生,问道:“她是不希望看到自己昔日同僚接受制裁,所以才没有来吗。”
此时克鲁格来到帕托大教堂,应该是因为即将开始的审判列席旁听吧。
这些人似乎都很敬重塞拉米亚斯女士。
若是圣咏加上灰泪的毒……
有着略深肤色的吸血鬼不打算在楼梯上逗留,他已经听到楼下传来的嘈杂声,当事人们很可能已经到了。
“殿下已经有将近三百年没有跟赫尔·弗里亚基诺来往了,他们理念不同。”
何塞干巴巴地说:“也许是我脑子不太好使。”
杵在这里很可能一会儿就要跟博纳塞拉猎人脸撞脸,还没想好怎么才能继续把弗林特留在自己身边的何塞暂时不想面对他们。
克鲁格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弗林特身上,“博纳塞拉家族致力于像消灭瘟疫一般清除掉这片土地所有的吸血鬼,他们一直在研究吸血鬼的身体机能、力量来源、弱点,除了那些本就可以杀死的,他们还对那些被认为无法杀死的存在虎视眈眈。”
“我只不过遵从自己的本心。”何塞不愿多说,“请问,审判的地点在哪里?我们想先去一步。”
即使何塞好奇于他对于审判结果的看法,克鲁格只是简短地说道:“如果猎人不从中作梗,恶魔之眼的始祖极大可能会被送往灰堡地下沉眠。”
何塞打了个寒噤,感到一丝后怕。
“谢谢夸奖。”
“我听闻吸血鬼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你继承了谁的血脉,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不老淑女的子嗣大多温和内敛,恶魔之口血系不喜纷争,这股特质也在你身上应验了,而且,你还会对人类伸出援手。”
乔瑟夫微微颔首,“在圣堂。圣堂二楼设有告解用的小房间,你们可以在那里听到审判的过程。至于位置,我想博纳塞拉大人应该能找到,不需要我带二位过去。”
“人类无法杀死血族始祖,即使是阳光也只会令他们陷入虚弱,但不会真正杀死他们。”
乔瑟夫已经把最后一个前来礼拜的信徒请走,嘱咐修女安排教堂中的其他人员前往后堂,他刚好听到何塞的疑问,抬起脸说:“是阿尔伯特。”
在这人眼里,弗林特脑子里大概有一张大教堂的平面图吧。
“殿下委派我作为恶魔之口的代表。”
乔瑟夫意识到何塞会错了意,马上纠正自己的说辞,“抱歉,据公爵阁下所说你是个年纪尚轻的吸血鬼,但却一点也不惧怕猎人的威慑,我觉得很了不起,应该说不愧是塞拉米亚斯女士选中的人吧。”
何塞不喜欢这种站在人类的角度评判吸血鬼所作所为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生物似的,可他又知道这些人不清楚真相,所以这样的态度很正常,甚至已经非常难得了。
奥托克死了,杀死他的很可能就是灰泪,但博纳塞拉进入地下室后空手而归而且烧掉了房子,那就意味着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东西。
何塞能从推测中知晓塞拉米亚斯女士在委托中付出了自己的血。始祖之血中蕴含力量,承袭于恶魔,博纳塞拉家族以此作为研究的根本不无道理。
“塞拉米亚斯女士没有来吗。”
会像从前那么一惊一乍了。
虽然是仪式用的甲胄,但还是颇有些重量,随着乔瑟夫的走动发出轻微的动静。他先是审视地看了看弗林特,又好奇地瞧着何塞,说道:“为什么你能这么淡定地待在猎人中间,何塞·伊诺?”
何塞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弗林特应该是知道,只听猎人在面具后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多说。
实验总需要样本,高位血族已经难以满足猎人的需要,而血族始祖不是地摊上的白菜,猎人不可能有机会对这些古老的吸血鬼做些什么,所以他们选择从别处入手,比如本该死去的,或者触犯灰堡协定被判定为有罪的始祖。
在看到弗林特以及跟在弗林特身后的何塞后,克鲁格缓缓开口,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如今何塞已然能够看懂,这种矛盾感想必是因为在这些人脑海中,自己跟曾经的伊诺·特里斯维奇差距太大,不知该怎样看待自己吧。
这可能就是成长吧,他却高兴不起来。
踩着吱吱呀呀的木阶走上二楼,楼梯拐角处的一个身影引起两人的注意,是塞拉米亚斯女士的助手克鲁格先生。
听起来,猎人们也许是想得到“灰泪”的配制方法,那是目前何塞所知唯一能致血族始祖于死地的东西。
“见习的话,那这里正式的骑士是谁?”
“从中作梗是什么意思?”
何塞对于对方会出现在这里颇为惊讶,但转念一想属实正常,吸血鬼不是见到十字架就会感到害怕的传说生物,来教堂跟去任何一个地方对他们来讲没有区别,即使有也不过是心理上的差异。
“那么她认为,恶魔之眼的始祖是否会因此而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