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几日的顺利之后,残酷的现实又给了我们当头一棒。
我们辛苦寻找的科尔特斯后裔已经失去了她的神奇能力,为了赢得与沃尔图里的竞赛,我们必须弥补在这次旅途中所浪费的时间,而唯一的方法是尽快找到新的线索。
对阿曼尼的拜访让我们错过了本日的末班渡轮,为了照顾我和卡蒙娜两个需要睡眠与进食的人类,五人的临时小队暂时在岛上一家乡村旅店里落脚。晚饭时间后,所有人再次聚在我和爱德华的房间里,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得决定下一步去哪儿。”爱德华率先说。
“在有一个确定的目标之前,我们哪儿都去不了。”罗莎莉不客气地反驳,然后她转向坐在我们之间的吉普赛女巫,问出那个大家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既然他们是你的亲戚,你就没有其他获得消息的途径吗?”
卡蒙娜忿忿不平地鼓起脸:“我可没有故意隐瞒什么,现实就是如此,我不能知晓每一条新闻,吉普赛人都是漂泊的流浪者,他们的行踪如同风一样不可预测。”
“嘿,小姑娘,为什么不问问你那些神奇的塔罗牌呢?”埃美特问,“你在上一个城市里还夸耀过自己的预言。”
“如果预言对这种事有效,我早就用它买彩票了。”
“我的家人也能预见未来,我们确实用它买彩票。”
抛开卡蒙娜与埃美特的争论不谈——那实在太蠢了,简直像两个幼稚园生互相吐口水——我们今晚没有获得任何实质性进展,原本能够隐约看到轮廓的未来再次变得缥缈不定。
我站在走廊上送走我们的客人,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正看到爱德华趴在窗口出神。
类似的状况通常不会发生在一个吸血鬼身上……我的意思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踮起脚尖悄悄走到爱德华背后,猛地把手掌搭在他肩头。
爱德华头也不回地抬起右臂,捏了捏我的指尖。
“太过分了,这一点也不浪漫!”我抽回手,气呼呼地指责他,“你应该装作被我吓了一跳!”
爱德华转过身来看着我,无奈地轻叹:“下次我会记住被你吓到。”
不知是不是地处北极圈内的缘故,格陵兰岛上的月光比福克斯更加苍白,水银般的月光洒在爱德华完美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像话剧里的忧郁王子。
“你在烦恼?耶稣基督啊,真没想到还有我对你说这句话的一天——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我并没有烦恼,只是在思考。”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好吧,是关于卡蒙娜,我担忧她没有说实话。”
“我倒是觉得她没有必要撒谎,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她另有目的呢?她完全是个陌生人,贝蒂,我们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是我们的同伴。”
这句话从罗莎莉嘴里说出来还算正常,但说话的人换成爱德华——至少在我对自己男朋友的了解中,他绝不是个心胸狭隘的家伙。
“只为了这个?你不喜欢卡蒙娜吗?确实她有时惹人恼火,不过也没有特别糟糕。”
“算不上是讨厌……”爱德华按着额头,五官为难的纠结在一起。
我正想继续追问,脑中忽然有种不和谐感一闪而过,然后我意识到困扰爱德华的究竟是什么:这一切只是源于他无法看透卡蒙娜真正的想法,女巫的天赋像铠甲保护着吉普赛人的所有秘密,使爱德华无从得知对方每句话的真假。
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并不会因此感到焦虑,智慧生物的社会始终充满隐瞒与欺骗,我们习惯从别人的语言中获取他们想传达的信息,像习惯心跳与呼吸;但世界对爱德华而言向来是一本打开的书,他更习惯直接看到真相与本质,不确定因素则会令他不安。
如果稍微坦诚些,我会说自己还挺享受这种小插曲;它让爱德华不再是那个完美的吸血鬼,而只是一个英俊、敏感的青少年,和我,和贝拉,和雅各布没有任何区别。
“放轻松,你偶尔也要体验普通人的生活。”我笑容满面地朝爱德华靠过去,用手肘在男友身边给自己挤出一个位置,“查理把它叫作人生阅历。”
爱德华困惑地打量我:“你看起来并不担心我们无法在规定时间内找齐所有证人。”
“因为我想事情不会变得更糟了,根据我的经验,每当你倒霉到极点,就会有好运准备着随时降临。”在害怕的情况真正发生后,我反而不再时刻担忧头顶的利剑掉下来,“而且在你单方面宣布要成为我的陪葬品之后,人类的身份似乎没有那么吸引我了。”
爱德华爆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我说着玩玩而已。”我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臂,手下的皮肤像一块埋在雪地里的花岗岩,“但关于接下来这件事我是认真的,我不会看着你走上绝路而无所作为,如果只有一个办法才能阻止你做傻事,我不敢担保自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不会选择它。”
“这种选择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