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告诉我……”
“除了你,我没有人可以说了。” 庄瑜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我快疯了,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了他,谁来在乎我快被这些所谓正义的人害死。”
庄瑜近乎疯狂的状态,让叶牧青受到惊吓,“可,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不用你帮,就当我发泄吧。”庄瑜换了只手撑住下巴,“很久之前了,第一次见到谌深是在学校的一个活动上,邀请他来演讲,我是礼仪。结束后,我俩就搞上了,他说帮我红,可是我傻啊,我不要红,我想要他。”
说到这里,她自己笑了两声,“好笑吧。他那时候最宠我,什么都依我,我就真的爱上他了,爱得死去活来,甚至愿意去给他儿子当后妈,你也知道,谌一祯比我还大,我都觉得没什么。”
庄瑜眼角红了,叶牧青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接下,“谢谢。”
她继续说:“然后他就不宠我了,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每天想每天想,我那时候还没毕业呢,成天躲在Cao场角落哭。他隔三差五来哄我一次,我就跟条狗一样,等他什么时候有兴致了就召唤我两声。后来毕业了,签了经纪公司,他确实给了我很多资源,我一路上也都顺风顺水。然后就被我发现,他其实同时有好多个女人,不少于这个数。”
庄瑜伸出五个手指比了下。
“我跟天塌了一样。找他质问,又吵又闹,把自己弄得特别难看。你也看到了谌一祯跟我不对付,因为我闹到他们谌家老宅去了。”
庄瑜挑了挑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谌深打了我一巴掌,就是那一巴掌把我彻底打醒了。”
“那为什么……”
庄瑜打断叶牧青的话,“为什么还跟着他是么?为什么不跟着,他蹉跎了我的青春,我当然要从他身上捞到该捞的。所以后来我也想通了,不谈感情,只要名利。只是没想到,死了还要被他摆一道。”
叶牧青没法开口去问谌深死亡的真相,庄瑜的Jing神状态岌岌可危,他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只害怕不小心触及到她的敏感处。
“你比我幸运。”庄瑜擦了擦眼角,“也比我聪明,知道把握住名利比人重要的多。”
叶牧青很想说,他也没能免俗,落入了和她一样的故事,甚至还不如她能及时清醒。
“你最近还好吗?”问完这个问题,叶牧青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一口,显然是废话。
“就这样。”
“网上的那些留言,别去看了吧。”
庄瑜轻笑,“我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说了什么,谌深给自己建的人设太完美了,所有人都只看到他的表象。”
叶牧青低头搅了搅那杯已经凉了的拿铁。
两人间一片沉寂,只有勺子碰撞杯壁乒乒乓乓的声音。
庄瑜重新调整过情绪,那种疯狂、偏执被收敛起来,恢复平静,“谢谢你。讲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不用。能帮到你就好。”
纵然庄瑜过去刺伤过他多回,但面对她现在的样子,叶牧青还是生了怜悯之心,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回去后,庄瑜憔悴的面容不时在眼前出现。
不禁惋惜,曾经那么明艳靓丽,意气风发的人,如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别说眼神无光,整个人都像是坠落的星星。
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替别人惋惜,自己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下午听庄瑜将故事时,就止不住地在想,如果这段故事里,谌深不是给了庄瑜一巴掌,而是抛开其他的所有莺莺燕燕,对庄瑜专心致志,给她名分。
会不会有另一个版本。
不可否认,他想到了谌一祯。
仔细想来,从那天楼道口一别后,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再见到谌一祯。
头几天,他还会在进楼道口前四处张望,或者坐在窗户前,给窗帘拉开一条小缝,看看有没有熟悉的车辆开进小区。
心底多少在期盼点什么。
后来发现那个人真的没有再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笑自己傻,也笑谌一祯的轻易放弃。
新剧本已经谈妥,只等开机,叶牧青如今也算赋闲在家,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家里学习、追剧。
他在新剧里饰演警察,需要学习很多专业知识和格斗技巧。
刚在家跟着教练发来的视频比划完一套拳,微信砰砰砰地响了起来。
是黑泽打来的语音电话。
“喂,怎么了?”
“你怎么大白天在家还拉着窗帘。怕我偷窥啊。”
“嗯?”
叶牧青愣了愣,走到窗边,一拉开窗帘,楼下就传来喇叭声。
“楼下那车是你?”
“你什么记性,自己坐过的车都不记得了。”
车窗降下,有只胳膊伸出来挥了两下。
“你怎么过来了,也不说一声。”叶牧青语气顿了顿,“要不上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