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把厂区前前后后绕了个遍,叶文兆终于在西侧裙房二层的卫生间里找到了郑金龙。彼时郑金龙正在解手,忽然一股劲风袭来,厕所隔间门弹了开。
他算是见过些大场面,临危不惧,看清来人,双手拎起挂在小腿上的裤腰,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却还是让叶文兆扫到了一眼。厕所闯完,此时他倒想起了自己是文明人,秉承非礼勿视的良好品德,叶文兆清了清嗓子,原地向后转,说,你去给我把帐篷在湖边搭好。
身后丁玲桄榔响了一阵,才传来郑金龙的尖细声音,说,您可以转过来了。叶文兆慢吞吞转了回去,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郑金龙说,出去说吧,这里味道不好。叶文兆右手一摆,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说,没别的要说,就搭帐篷的事,现在就去。丢下郑金龙迅速消失了。
跑出楼门,在台阶上前立定,双手在裤兜里一摸,试图回忆自己把手机放在了哪里,表情稍显凝重地自省一番,叶文兆觉得自己还是得习惯去用手机,不能总这么打断别人拉屎撒尿。
曾经叶文兆也是个紧跟chao流的男青年。当年所有人都在用呼机时,他早早换上小灵通了。只是零几年出了点事,蹲了四五年大牢,进去时诺基亚还威猛如虎,出来后竟然早成了板砖。从那时起叶文兆就在风起云涌的大chao中被越卷越远,掉了队,彻底脱离了弄chao儿的队伍。
吃完晚饭,叶文兆去湖边看,帐篷还没立起来。又等了半小时,再去看,帐篷还塌着一角。叶文兆有些不耐烦,默默腹诽,郑金龙这人有种说不上的怪异。看似忠心耿耿,可又好像在背地里故意跟他作对。却又抓不出个实在的把柄,仿佛只是自己疑心太重。因此无法挑他的刺,只能心里膈应。
又过了一小时,帐篷终于搭好。本来顶级的美事被郑金龙给磨掉了一半的快乐,叶文兆横平竖直的脸部线条皱出了波浪,不怎么愉悦地对郑金龙说,行了,你走吧。
大概因为白天开垦土地太用功,此时明明已经睡着了,在床上摆出大字形,发出轻微鼾声。叶文兆将他拦腰抗上肩头,奔湖边去。明明在半睡半醒中瞎扑腾,对他又踢又踹。然而被叶文兆一胳膊箍得牢靠,所有拳打脚踢落下都化为了棉花,软乎乎没一点威力。
明明真是困死了,如何也睁不开眼,只觉得又颠簸又脑袋充血,格外不舒服。脑中对应的梦境是:他是一只毒力强劲的大蟒蛇,咬人一口就能瞬间毙命。本来在野树林间逍遥自在,却忽然腾空而起,听到上面传来咯咯的猥琐笑声,才知道原来是被老鹰的两只爪子掐住了身体正中间,头尾顺着重力垂下去。
老鹰的飞行技术普通,颠簸个不停。蟒蛇明明一挺身就要发作,甫一抬头,被老鹰吓了半死。原来这鹰长了张和叶文兆一模一样的脸,还色眯眯地盯着他看。这时蟒蛇瞧见前方迎面飞来一飞机,于是冲老鹰大喊,你眼睛长在屁股眼上了吗,自己不要命还带我寻死!
做着这样稀奇古怪的梦,明明出了一身一脸的汗,对叶文兆的恨意更上一层。连自己的梦境都要闯进来,Yin魂不散,可恨之极。
叶文兆丝毫不知道自己在明明梦中成了一只猥琐且不长眼的老鹰。把明明平放进帐篷里,他翻了个身,吧唧两下嘴就没再动了。叶文兆忍不住看了好一阵。
除了刚来时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那次,明明很少这么老实。每回跟叶文兆睡觉,都恨不得先与他上天入地地打上几百回合,打得没力气了才能如叶文兆的愿。
扒了衣服准备开干,叶文兆手撑地,觉得硌手。郑金龙活干得不行,也不知道在帐篷里铺上厚被子。薄薄一层,下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土地,睡起来不舒服。叶文兆见明明简直跟昏了过去没有两样,而自己做起来又没有准头,只好把明明抱到身上,由自己扮演rou垫。
叶文兆扒了裤子,瞄准目标准备发射的同时听见明明大叫一声。瞬间被得软了半截,他伸手摸了一把,一头雾水——还没进去呢,这是叫什么?
明明的眼睛挑开一条缝,又立刻沉了下去,脑袋一歪,换了半张脸贴在叶文兆胸膛上,屁股网上挪了挪,手在后头随便一摆,曲里拐弯哼几声,嘟嘟囔囔地发脾气道,凉,冰死我了!叶文兆嘿嘿一乐,抓住明明的手往自己命根子上握,凑到他耳边吹气,说,那你给我捂暖和了。
荤话换来不留情的一巴掌,明明骂道,赤你娘,老东西不要脸!因为半睡半醒,声音拖拖拉拉,没骨头似的拐了八个弯。
脏话叫叶文兆听出了情话的味道,心情连着身体一起荡漾,认为自己这张面孔在被窝里实在没什么可要的。于是亲自动手在那里搓了几把,力气大到几乎要搓破了皮。感觉火辣辣地热了,凑到明明耳边说,老子不赤你娘,就爱赤你。与此同时拖住明明的屁股尽情挥洒起来。
有时把明明弄疼了,明明就闭着眼吼一声,或扇他一巴掌,或在他肩膀上咬一口,都没什么攻击力。闹吧闹吧,叶文兆心情好,让着他。
战斗完毕,叶文兆气喘吁吁,把明明抱在自己怀中,用一床被子将两人裹成一个rou粽。明明身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