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重新入主三清山,四处流亡的弟子陆续回来,加上仰慕司辰威名,新投入门下的门生,不出一年时间,山上又热闹起来。
三清山的山门门庭若市,全是来拜访司辰的人。后山熙熙攘攘挤满了虞氏弟子的素色长衫,早晚入定,日间练习法术,一派秩序井然的好气象。
这是司辰最风光的日子,也是最忙碌的日子。
他以代理门主自居,还是住在属于他的西厢房,将主屋留给少门主虞无忧。劫难逼迫少年长出成年人的肩膀,他的眼神越发深沉,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表情的波动;总要起得比旁人早,睡得比旁人晚,忙得脚不沾地。无忧虽然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却很难见着他。
司辰与丧尸恶战一场,而后又不顾无忧的鬼哭狼嚎,力主将所有丧尸付之一炬。而后他一面忙碌一面养伤,多少疏忽了无忧,随着虞氏的基业繁茂重现,往日形影不离的两人居然生分起来。
无忧经过这一番历练,法力涨了不少,他与纪冠对战的事情经人口口相传,已经演变成神话故事,门生心生敬畏,不敢拿他当小孩看。无黯伤了腿,被困在轮椅上,自然也不是他的对手。狂浪不羁的少门主在三清山上再无敌手,时常大放厥词要踏平凌霄峰,颇有恣意妄为不服管教的意味。
纪氏父子已然痊愈回归,在江湖中为非作歹,四处劫掠。司辰是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人,于是奔走各方,忙于救火。他比起昔日的虞季阳,呆在山中的日子更少。
又一日,司辰归来。
五星连珠日将近,无忧和无烟将入聚灵潭淬剑。司辰一进山门,便首先问起两人的课业。
他这趟是突然回来,打得人措手不及。无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被逼问之到无忧的去向,少女垂着脑袋,无助的搅弄着手指,道:“无忧又溜出去了,我看不住他。”
司辰无声的叹气,心道这个磨人鬼。他知道无忧已经染上了喝酒打架的恶习,于是不顾连日来的劳累,一声令下,率众下山要去将他们的少门主逮回来。
城镇里人头攒动,市集热闹非凡,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派太平生活的好图景。
在常人注意不到的Yin暗角落,一群孩子正在打架。确切的说,是一帮酒足饭饱的小少爷在欺负一个瘦弱的小乞丐。
“让你偷我衣服!”一人上前,一脚踹在乞丐身上。
这一脚踹的极用力,小乞丐捂着肚子,觉得肠子都被踢裂了。争辩道:“我看那衣服被扔在地上,以为是没人要的!”
“他就是偷的!还在这狡辩!”围观的几个助纣为虐,都冲上去补上几脚。似乎打人的机会绝不可错过。
“那我还给你,求求你们别打我了。”小乞丐艰难坐起,脏兮兮的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作势要把身上御寒的衣服脱下来。
“你穿过的东西,我还会要么!”为首的孩子一脚踹在他脸上,止住了他脱衣的动作,啐了一口,道:“脏死了。”
接下来又是一顿毒打,小乞丐哀嚎不止,可惜旁人都忙着过自己的好日子,没有人来救他。
“住手!”一人站在巷口,双手叉腰,喝止了众人。
那人背光而立。透过巷口透进来的光,少爷们看清那不过是个年纪相仿的孩子,还是一人只身前来,发出一阵哄笑。只道:“一边去!少管闲事,否则连你一块打!”
“哼!有种你就试试!”那人不退反进,大步向前,从敞亮的大街走到Yin暗的巷子里。
少爷们面面相觑,对了个眼色,而后挽起袖子,准备一拥而上,要给来人一点颜色看看。
无忧露出冷笑。他刚刚买了一碗酒喝,正热血上头。于是将灵力灌注到拳头上,一个直拳出击,带出的拳风一举便将对手全部击倒!
用灵力攻击凡人,宛若杀鸡使用牛刀。坏孩子们一半砸到墙上,一半倒在地上,有的人还断了骨头,嚎哭不止;成功引起了街上众人的注意。
无忧这才意识到自己做的过头,连忙冲小乞丐道:“快走!”
小乞丐踉跄爬起,跌跌撞撞跑了。无忧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想起多年前初见的司辰,也是这般年纪,瘦得像根竹竿。。
他那样温和的脾气,不知在流浪时,是不是也受过这样的欺负。
虞氏仙门中人感到灵力的涌动,连忙赶来寻无忧。无忧轻车熟路的易容成另一番模样,又敛起周身灵力,化作一个胖墩墩的凡人,与两名同门擦肩而过。他以为自己顺利过关,嘴角得意的翘起。
“少门主。”司辰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无忧心上一惊,虽然内心思念那人,却不敢这时候被逮到。坚持不停步,故作镇定的往前走。
司辰冷眼扫过地上被灵力所伤的孩子们,甩手朝无忧扔出一个试炼咒,化解了他的易容,露出无忧矫健的身形。
无忧自知藏不住,着转身面对司辰,一脸讪笑,既不硬杠,也不打算认错。。
“少门主不在门中修炼,为何跑到山下来惹是生非?”司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