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门主失踪数月,终于回到了三清山,但是江湖中没有片刻安宁。
陌离峰一役再未听人提起,仿佛从没有发生。但有一个传说却是甚嚣尘上,闹得人心惶惶。人们皆传言太子便是大难不死的司辰,关于司辰的能力、野心和Yin谋重新被人提起。最后竟闹得要聚众去找太子求证。
虞氏如今是仙门魁首,虞无忧身兼虞氏门主与仙门盟主两职,坐在最上首,看下边百家门主吵成一锅粥。
“仙门与俗世从未有交集,倒也相安无事,我们为何要去招惹皇上和太子?”宫明轩道。他身受重伤一直未能痊愈,已经苟延残喘了十几年,不到五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形同花甲老人。但他一直死握着宫氏的的家主之位不放,不给他那乖戾的侄儿宫玉卿一点机会。
“江湖难得太平几年,若又挑起争端,谁能担保不会惹出血雨腥风?”
“太子是俗世中人,又关我们什么事了?”
“就是,就是……”
众人连声附和。
“哼!”说话的人是温氏年轻的家主温楚,他虽长得书卷气,性子却是最好斗的,从他Yin鸷的眼睛里便能看出一二。温氏是仙门中的新贵,这些年的势头正好,所以温楚敢跳出来与的德高望重的宫明轩辩驳。
只听温楚冷笑道:“宫门主身体不好,向来是避事的,晚辈也理解您不想惹麻烦。但您十年前托病不去炼魔谷,今日又力主不要去找太子求证;究竟是真的身体抱恙,还是与司辰私交甚笃有别的打算,就实在不好说了。”
“太子就算是司辰,听闻他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宫明轩难得有脾气,手里的拐杖敲得地面梆梆作响。
“瞧您说的,好像是巴不得司辰从炼魔谷的封印里毫发无损的出来。”温楚反唇相讥,又凛然对众人道:“只要太子是司辰,便说明他活着从炼魔谷出来了!无论是rou身幸存还是亡魂夺舍,都不能掉以轻心!他究竟修炼了什么禁术才能如此强大?又怀有怎样险恶的野心?上一个纪博想一统江湖,便掀起了滔天的劫难;若是比他更强大的司辰起了心思,我们还能躲得过么?”
温楚的一番逼问直叫人无言以对,众人想起那场历时三年的浩劫,均噤若寒蝉。
无忧的指节捏得啪啪作响,竭力克制着不失态,眼里的杀气却直奔温楚而去。道是:“听温门主的意思,是说我们虞氏养出了一个魔头么?”他环顾众人,怒火熊熊的质问:“我只问一句,司辰害过你们中的谁?但凡能找出一个来,我二话不说便带你们去找太子求证!绝不留祸害在世间!”
众人交头接耳,一会觉得温楚说得有道理,一会又觉得虞无忧的说辞更让人信服。
“我能!”温楚与他针锋相对,他与虞无忧少时便有“击胯之仇”,梁子早就结下了。温楚向前买了两步,立在虞无忧面前,指着他道:“司辰害了你啊。”
“他任由虞氏满门覆灭,独独掳走年幼的少门主,借你的由头掌控虞氏数年,并借此登顶成为仙门盟主!”温楚笑得很恶劣,“不过我看虞门主也心大得很。司辰当年跳崖前的一招苦rou计,喂了你一颗灵核,你便什么仇怨都忘记了。这些年惘顾仙门,一心追杀皇上为他报仇,如今反而站出来说我们不得染指俗世。简直可笑!”
无忧不擅长与人斗嘴,气得说不出话来。温楚继续苦苦相逼,高声道:“说什么江湖太平!几个月前陌离峰上出现了上百具魔修的尸首,你们都当看不见么!一帮掩耳盗铃的鼠辈!”
“啊!……”众人惊愕。有人确是第一次听说此事,有人是早有耳闻,但没有正派人士伤亡,便只当是魔道内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虞门主身为盟主却置之不理,是否有些行事不妥?”有人小声说出疑虑。
“自从新太子横空出世,虞门主哪还有心思理会仙门中事,根本找不到人。”有人暗讽道。
“俗世与仙门,也不能说全无关系。至少司辰之死,便有皇上在暗处怂恿。”舒云洋开口,十年前那场风波的主使一直讳莫如深,他却直直将其抖了出来。
他悠然扇着羽扇,沉yin道:“既有人说太子与司辰长得如出一辙。那太子的身份,还是值得担心。一来司辰的疑案未解,不知他究竟有什么秘法从炼魔谷中活着出来。二来他与皇上的关系值得考究,不知这个肖似司辰的太子,是否是皇上要掌控仙门的Yin谋。”
“总之,”舒云洋斯文俊秀的脸上神情一凛:“若是祸根,还当尽早除去。不能等他羽翼丰满。”
“仙门百家……已经禁不起摧残了。”他长叹一口气,满脸的苦大仇深,竟似真的忧国忧民一般。
舒氏本是四大家族之一,舒云洋上有名垂千古的亲姊,还贵为虞无忧的舅舅,加上他一直儒雅稳健,故而在江湖上颇有冥王。
无忧倒是见惯了舒云洋的伎俩,不能说震惊,至少以他的直肠子,想不到任何反制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人遂了舒云洋的意,计划三日后聚众围堵南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