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元奉在此……恭候。”
申宁昆兴奋的一把抓住了申瑞昆的束袖,激动到就差没能原地蹦起来了:“听见了么哥,我们这次来对了。对面来的是魔教的那个魔头!”
他摩拳擦掌,满脸的跃跃欲试,极其兴奋的与他哥哥分享情报:“简直是运气太好了,竟然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怪物。”他喊申瑞昆,“哎,哥。你说他是不是真像别人传的那样——长得红面獠牙,凹额突目,还有还有,他,哦,是他们,真的杀人饮血么?”
申瑞昆像是努力摆脱神经病似的挣脱他弟弟的手:“申宁昆,你安静一会儿。”他略带歉意的对着周围颔首致歉,推着弟弟远离人群,不满的说,“现在又什么可好奇的。等一会儿亲眼见到不就全都清楚了么?”
“说得也是啊。那我们说走就走——先到前面去看看。”申宁昆再次抓起了哥哥手,拖着哥哥,像泥鳅似的从原地休息的人群间穿来穿去的向前跑。他跑得极快,表情欢快,边跑边不忘继续分享情报,“我可是听别人说了,见过这一任魔尊的人都在传,说这个当儿子的比不得他的老子,功力不到家,只多亏他手下的几个人才侥幸爬回了魔尊的位置。说这才是他多年来gui缩在地界不出来的真正原因。但是真的没想到,他这一次竟然有胆量出来。”
申瑞昆被申宁昆拖得踉跄且狼狈,几次挣扎都没能挣脱开,只好一边尴尬的向不小心冲撞到的正在原地休憩的人道一句“抱歉”,一边对早已经远远扔在身后的师父招呼一声“我们到前头找解手的地方”,一边还要抽空教训弟弟:“人云亦云未必可信。这说不定正是魔教派人放出的假消息。”
“那不可能。”申宁昆笑,“是我在祖师祠堂罚跪时无意间听到掌门对……”他一时着急说漏了嘴,慌忙赏了自己一巴掌,又对着自家哥哥嬉皮笑脸的转移话题,“至少,这一次魔头亲自出马了,足以证明他们还是很重视的。再说了,魔教最大的魔头会出现,也说不定是为了代表整个魔教前来求和的。”
队伍前端又开始向后传递消息:“请各派掌门安置好本门弟子后,到最前方当面议事。”
原来,青城掌门在留下一句“诸位慢行,我等先至前方探路”后,便领着青城的几名长老,先一步向着魔众的所在地本过去了。临危受命的燕云岭的掌门是个怕担责任且拿不定主意的人,自己决定不了何时该出发,只好召集众门派一齐商议。
几位得到了消息的掌门,带着门派的主事,纵着快马,自憩息的人群的最外围放马驰骋,向前汇集。
申宁昆像是生怕错过了热闹般,也拼命拉着哥哥,骏驰向前:“快点儿快点儿,我们也快跟上去。”
申瑞昆一直在拖延弟弟的脚步,他有些不情不愿:“你以为等在前面的会是什么好事情?这又不是在抢钱,需要这样一拥而上,这可是要送人头的……”
“现在不是还没到正面交锋的时候嘛……”
也不过只耽误了两句话的间隙,前面议事的几人就好似已经拿定了主意。队伍的最前端再次向后传递消息,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骑者往来通传,而是无数弟子们自发性的口口相传:
“跟着青城掌门,杀光魔教众人!”
而但凡骑着马匹的,都好似被一根无形的巨索牵引着,被裹挟着,一路追随着由青城掌门牵头的青城队伍,匆匆向前追赶了过去。
黄沙如雾,在最前方扑腾起漫眼的迷幕,激起灰蓬蓬的带有干涩曝阳热度的尘土。马蹄四扬,扑了紧随其后的步行者一头一脸。
所有人都跟疯了似的向前跑,一窝蜂似的,没了秩序,也失了章法。更有无数人,不明情况的跟着趁乱瞎起哄:“冲啊!杀啊!活捉魔头,诛灭魔教啊!”
申瑞昆在腾起的沙尘中,半遮住眼睛连连咳嗽,即便因口鼻受阻塞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但他仍不忘将群情激昂气氛作用下显得格外冲动的弟弟死死地拽在手中:“别,咳咳,别跟着乱冲……当心,咳,有埋伏。”
立刻有不认识的门派中的不认识的人,七嘴八舌的反驳申瑞昆:
“你懂什么!即便有埋伏,也早就被青城的人给踏平了。”
“怕什么?人不过一死,自当死得轰轰烈烈。”
“如果你是个胆小鬼,就该趁早滚回去!”
“对!胆小鬼!趁早滚蛋!”……
就连申宁昆都在笑:“你看大家都这么说。哥,你多虑了。”
在众人集体高喊“杀啊”“冲啊”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情绪的感染下,申瑞昆的一句劝阻——“他们跑得快是因为他们有快马,我们步行,自该保存体力,以应不测”的经过认真思索的肺腑良言——惨白无力且砸不出个声响,被冠以“为了活命而编造的无耻借口”之名,成为了分外扎耳的声音,遭到了身前身后无数人的鄙夷与唾弃。
而申宁昆在愤怒者的有意煽动与激动者情绪感染两者共同作用下,扬臂挥拳,大喊出的一句未经大脑思考过的话:“我愿以身体为盾,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