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回到住处时甄曼莉已经在家了。
“枉我还一直担心你!”甄曼莉愤愤地,谢嘉言走了之后她也没心思继续跳了,又老母亲上身地怕谢嘉言被谁拐走,急急忙忙回到家却发现谢嘉言竟然还没回来。
“对不起……我和同学去吃饭了……”谢嘉言把打包回来的饭菜放进冰箱。
甄曼莉看了看那袋子,略微惊奇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吃得起这么贵的东西?
“……也还好吧。”
虽然这顿“夜宵”堪比自己一星期的伙食费,但是也没到多贵的程度,谢家还有钱的时候吃得比这个还要豪华得多。
甄曼莉有时候真搞不懂,谢嘉言明明就是跟她一样是打工的,粗糙程度跟自己差不多,开水泡米饭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也很好养活,但是有时候表现得又像个贵公子,各种有钱人才知道的东西他居然半分惊讶也无,表现得很熟悉,简直怪异之至。
然后谢嘉言就被勒令着要给甄曼莉弄面条补偿。
收拾好躺在床上时,谢嘉言慢慢地回想起两人在高中那些日子来。
谢嘉言那时候拽天拽地的,不是明面上的那种,而是平时不和穷人打交道,表现得泾渭分明。他的自尊心和自信来源于他家里的存款数字,那是把他和别人区分开的标准。
找宋晖来给他辅导简直就是个笑话。他本来以为宋晖会像他的前几任家教一样,耐着性子,即便是脸都被气红了还要绷着声音扯出笑容,为了不够一顿饭的钱耐心地给他讲题。
谁知道宋晖完全就只是把作业搬着跟他一起写而已。虽然说的是“你有不会的可以问我”,但是自己却另外找了个小桌子趴着在上面写,完全不管他的死活,就跟他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至于谢嘉言,他连作业都没打开过又怎么可能会有“不会”的?
眼看着宋晖左边那一沓“已完成”的作业逐渐超过右边的,谢嘉言终于忍不住尝试性地拿了一本数学练习,开始写了第一道题。
哦豁完蛋,完全不会。
谢嘉言踢踢宋晖的小腿,“我不会。”
宋晖颇为意外地看向他,然后停了手中的笔,问他,“你哪儿不会?”
“哪儿都不会。”
看了谢嘉言三秒钟,随意指了几道问题问过,在发现谢嘉言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会,不是在诓他时,宋晖好像有些认命地,“你把草稿本拿过来给我。”
谢嘉言刚刚看了几眼宋晖解题,笔下生风,纸面都能被摩擦起了火似的,不一会儿一张草稿纸就被写满了,箭头横线画个圈,试卷上就有了答案,简单得好像写的不是高中作业而是一年级十以内的加减法。
现在宋晖却很明显地放慢了速度,连线都画得平整方便他看懂,“你看,这个平面,这样,和这条线……”并不是随意地一画,而是特意追求这么回事儿地画了看上去就是平行的两个。
谢嘉言跟着他的思路走,在说了一半的时候就打断,“所以这个和这个,”他手上的铅笔指着那线a,然后浅浅地带起一条铅笔痕迹,“证明了之后就可以证明这个面和这个面试平行的对不对?”
宋晖收了笔,难得地鼓励一笑,“很聪明。”
虽然知道一道填空题用了十分钟实在算不上“聪明”,但是谢嘉言却有些得意起来,眉眼弯弯地自夸,“也就一般般啦!”
然后又让宋晖教了另外一些简单的题目。
谢嘉言学的是艺术类,平时是不可能跟着学理科的,所以就选了比较容易突击的文科。虽然文科经常被诟病说“考试之前背背就可以”,但是事实谁也不能否认文科的确是以背书为主,高分很难但要拿个分还是简单的。
文综的话……谢嘉言打算随便写写就算了。
没想到宋晖却拿了谢嘉言桌上的一套文综高考题直接就看了起来。简单地翻了一下后,谢嘉言怀疑他幻听了,因为宋晖说的居然是,“我对这些也有些了解,还可以勉强教一下你。”
学艺术的并不需要多高的文化分,所以谢嘉言本来也没当回事。但是宋晖却帮他把文综卷子上面的选项和题干划了线,在旁边写上事件对应年份,对哲学原理进行分析。
“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你说一下区别。”宋晖点了点试卷上面的选项,“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你也说一下。”
谢嘉言不知道谁给宋晖的勇气,还真敢支使他回答问题,真正地当个尽职的老师来了。他心想宋晖一个理科生自己也搞不懂吧?跨界了还懂,他有这么牛?
事实证明宋晖还真的这么牛。
“珐琅彩是是哪个朝代特有的?你看这个就是个暗示点,你怎么选这个呢?这个是青瓷。”
看看,说一道题还顺便帮他梳理了一遍历史书上各个朝代的代表瓷器。
谢嘉言趴在桌上,侧着脸看宋晖,有气无力的,“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文科班呢?”
真的不是恭维。谢嘉言在言语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