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满身粪味儿。”
村长在昏暗的灯光下磕着花生米,眼睛眯眯着,语气有些懒散:“还没抓住人?”
“没时间管那些了!”村支书顾不得身上的味道,只是手忙脚乱地在屋子里慌张地踱步,他拍着手道:“你没听那女娃娃说的,我早就提醒你了,这唐乏初留不得!”
“留不得,谁不知道他留不得。”村长嗤之以鼻,“那怎么着?把人杀了?”
说到这里,他叩了两下桌子:“我跟你说过什么没有,那大明星的钱还冻着呢,什么意思,还不算咱们的。这个节骨眼你给我搞个人命出来?”
见村书记只是呼呼喘气,村长又说道:“你就不觉得这女娃娃忒实诚,搞不准他们要反水”
“我看你是没胆子信了!你看看她不安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个不会撒谎的主儿,说这些是昧着良心的,现在她家里就一把快病死的老骨头,小丫头能起什么乱子,咱们这么照顾她,她当然要忌惮我们,不能得罪我们。”村书记坐立难安,嘴皮子飞快,“她这些话当然不能全信,看她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大事实,照她这个说法,唐乏初和狼心连心了!”
“可以这么理解,”村长不置可否,倒了小半杯酒,“其实你也知道,不管她说什么,这人咱们都是要处理的。”
村书记脑子嗡嗡的,听都听不太进去对方在说什么,他这几年搞了太多狼的生意,谁能想到狼还能成Jing呢!这下可好,这些账要是和他一一算起来,他怕是十条命也不够还!
“对啊,大方向是没错的呀!”村书记几步急急走来,几乎要贴到村长脸上了,“她那意思和咱们之前想的简直一模一样!你看唐乏初总是来来去去,李凤栓说他每次都是去狼群,上次走了几天就回来了,没准是商量对策,我看他这次回来就是来观察情况,然后叫狼夜里入村搞咱们!”
“诶诶诶,”村长喷着酒气打断他,“什么叫‘咱们’?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得罪过他。”
村书记瞬间静默,浑浊的眼珠子盯着他来回看,随后他站直了,还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冷笑一声:“现在要分阵营了?你当狼都是吃素的,谁掺和了多少,做了多少,心里明镜似的,它们可不是傻子!再说了,你出面过多少回,还不——”
“我出面那还不都是为了你!”村长喝道,“要不是你不中用,我还用给你擦屁股?”
“行了!”村长见村书记要吵起来,挥挥手,“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你说的话也不是全错,他的确有可能叫狼进村肆意报复,这几天叫人盯着他,一旦要出去就赶紧抓起来。”
村书记急促喘息着,眉心跳个不停:“就这么粗暴?你敢保证他没有接头的狼?”
“我瞧你是吓得失心疯了!脑子呢?进化狼不说了,有人的思维,就算是普通狼来接头也不用怕,它们不傻,你当它们全体出动就为了接个人?撑死来三四只,这可是咱们的地盘儿,它们不敢贸然动手。”村长挽了挽袖子,狠辣道,“就是它们以后准备进村动咱们,咱们手里也有人质。”
“我怎么瞅着是你失心疯了呢,这样不行,只要有机可乘,它们就不会死心,”村书记满头大汗,踱步道,“还是得杀了他!你还指望把人关一辈子?”
“等这阵风头过了就好,你慌什么。”村长漫不经心地说,“前几天有猎人找过我,向我们借点物资,听他们那意思,这几天招募了不少临时工,好像要干场大的。我早就跟你说过,这狼林就不该有狼,你就安心等着吧,保不准没几天狼就被剿没了,咱们永无后患。那时候钱都到账了。当然了,要是猎人们不中用,咱们再……”
他肥厚的嘴唇动了动,哼出很轻的笑。
村书记有些瘆人,抹着冷汗虚弱道:“行,那先这么办吧……”
时日一转,就到了唐乏初和莫咽会面的前一天。
他这次收拾了个巨大无比的包袱,把想到可能要用的东西全部都装了起来,他甚至去了村里的木匠那里挑了把更Jing致的弓箭,还跟着木匠儿子学了学用法,也算是速成了。
他在自己屋里逛了逛,每个地方都仔仔细细看着。
他发现了过去喂莫咽用的小碗,磕了一小块,破破旧旧。
这些天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可能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有够自私,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跟莫咽提起过,因为他知道莫咽不会同意。
一个人类又能给狼带来多大的价值,他也有想过。
只是他实在是不能忍受,即使在莫咽身边的这段日子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但隐藏的风险是可想而知的,他没办法坐到在村子里等莫咽的消息,这个冬天会把他折磨疯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真的是莫咽的累赘,死了就死了。
正这样决然的想着,门突然开了,李小妹走了进来。
她关上门,放下手里端着的菜。
唐乏初看向她,搓着手里的泥灰走过来:“有谁看见没?”
“俺不知道,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