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狼姗姗来迟,在古怪的氛围中哑声哑气地问:“发生什么了?”
一片死寂中,离它最近的进化狼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它。
“大概是家事吧。”对方得出结论。
远处的几个低阶级进化狼瑟瑟发抖,它们夹着尾巴蜷缩在地上,无Jing打采地将目光投向空中的虚无。
其中一只名叫六娃的狼和疤脸狼的目光对上,疤脸狼眯起了眼睛。
“家事这么大阵仗?”它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提示周围的进化狼,“欲盖弥彰的感觉……”
二球子一向不喜这个Yin郁古怪的狼,顿时嗤它一句:“疑心病又犯了?”
疤脸狼压低脑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它好似不在意二球子的话,独自盘在老树下,若有所思地舔舐着自己的毛。
二球子盯着它看了会儿,自觉无趣,便给一旁的越山舔脖子。越山思考着跟他说:“唐乏初在这里的地位其实很尴尬。”
二球子:“啊?”
“他以后是要变成常客了吧?”
越山在逐渐回温的氛围里低沉沉地说。
“算是吧,”二球子嗅了嗅越山竖起来的耳朵,“他来了头儿高兴。”
“一个人在一群狼里过日子。”它意有所指。
二球子不假思索:“这不是有头儿吗?”
“所以不会有谁有异议,”越山像是料到它这样说,“不过大家心里会怎么想?”
二球子被它带着走:“你是说,大家觉得头儿以公谋私?”
转而它忍不住说:“前两天我也这样想,总觉得他越界了,虽然他不属于进化狼……但今天他吼了头儿一句就被打成那样,看来头儿还是要立规矩的。”
“你觉得他越界了?”
“怎么说呢……按道理说他地位和咱们不一样,但他又不是进化狼,狼也不是。”二球子喃喃自语,“我没法把他理解成狼后,就像你说的,他的处境很尴尬。”
“你这么想也正常,就像狼不承认我们的身份一样。和他关系好的都这样想,更何况不认识他的进化狼。”
“但这些我觉得不碍事,他确实没有狼后的实力,甚至还可能算是个累赘,”二球子矛盾地分析着,“头儿喜欢他,我觉得不会有谁明面上怎么样。”
越山无言地看了它一眼,忽然道,“他这几天跟着咱们吃东西,你知道的,人不比狼,不能老饿。”
“这段时间不是不缺吃的么。”
“以后呢?冬天他不来?”
“不是还有……”
“老屋。是,他可以一直吃素。”越山不置可否,“但没谁能保证,他在这儿能不出事。今年过冬非同小可,出一点差错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二球子沉默了会儿,叹息道:“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
“对咱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对人类是不一样的。”越山平静地缓缓道来,“我希望头儿能做到像他今天表现的这样,不管他今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唔!”
唐乏初被重重丢到地上,他挣扎着坐起来,头沉甸甸的,眼睛被莫咽打肿了一只,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莫咽一手撑着腰,端详他片刻,在原地踱步,随后坐到一个大石头上,岔开腿冷冷瞥着他。
唐乏初想说话,一开口,全是血腥味。
“这么看着我……”莫咽垂着眼,俯视着唐乏初,语气颇为嘲讽,“不是想死么,怎么,嫌疼啊?”
唐乏初呼哧呼哧地粗喘着,摇摇晃晃靠在树上,狼狈且不甘心地张着嘴巴,只能挤出破碎的音节:“你……你……”
莫咽再度站起,漫不经心走过来,出手却是极快地拎起他的脑袋,迫使他抬起头来,他就这样傲慢、讽刺地俯视着他问道:“就我一个都顶不住,还想着和一群狼对峙。救世主啊?觉得自己如来转世?”
他嗤笑着扬起下巴:“用爱感化天下?”
唐乏初嘴角渗着血,含糊不清地痛苦道:“我没想感化……我……”
“你亲生父亲干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莫咽这样说着,抬起脚踹在唐乏初的脑门上,抵着他被迫往后仰头,“别拿自己太当回事儿了。进化狼的矛盾你这种蠢货想破脑袋也想不全,怎么,你以死谢罪我们就高兴了痛快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啊?”
“以前觉得你挺机灵的,能瞒着一个村子藏我,还会掏鸟蛋,嗯?”莫咽踹着他的脑袋,讥讽道,“现在怎么变成憨批了,你想怎么着?父债子还?你拿什么还?一条命你能还够吗?唐乏初?”
“够了!够了!”唐乏初从他脚下挣扎出来,撑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咬着牙喊道,“我他妈也不想这样!我能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不可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莫咽气定神游地接过话茬,“事情发生时你才几岁?你能干什么?一个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