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目标靠近,陈楠带着李萌的手,慢慢调整姿势,平静而清冷的呼吸喷洒在李萌耳边。
也不知道为何,李萌紧张地想要挪动手指头,却被陈楠低声呵斥:“别乱动。”
下一秒,子弹‘嗖嗖’得朝菲姐冲了过去。
胸口的羽绒服遭到撞击,菲姐立刻反应过了来,扯起嗓子朝李萌嚷:“李萌,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说着,她气吼吼地朝俩人走来。
“楠姐……”李萌害怕了,想要临阵逃脱。
“别怂!”陈楠掰直了她的胳膊,继续调整视线,“好戏开始了——”
菲姐是走近了才发现李萌手上拿了什么,忍不住有些害怕,但咬着腮帮子不肯露怯。
“你干什么?想杀人灭口……”
没等菲姐把话说完,李萌感觉手腕被陈楠下压,子弹‘噈噈’撞向菲姐,可是这一次由于距离近,菲姐的羽绒服被扫得千疮百孔,羽绒服冒着一撮又一撮的白鸭绒,跟下雪似的,场面十分壮观。
“李萌,你发什么神经?!”菲姐手忙脚乱地按着自己的羽绒服,却阻止不了鸭毛飞起,漫空中跟拍电影一样地飘起了雪花。
李萌笑得喘不过气来,听见陈楠声线幽冷:“菲姐,要不,您再过来试试。”
菲姐嘴角抽搐了两下,正要开骂呢,忽觉有什么东西扫过脸庞,脸色顿时煞白。
陈楠接着说:“这年头也真是奇了,什么烂鱼臭虾也敢往上凑!也不去村口打桶水照照自己,以为跟白天鹅待久了,自己这只野鸭也能飞天呢。”
这话跟刀子似的往心口上割,菲姐一阵白一阵红,一副被人揪住痛处却不敢发作的样子。
“好,咱们走着瞧。”说是这么说,菲姐却知道自己敌不过这俩人,撒腿就跑。
陈楠抬高了声音:“哎,菲姐,您跑什么啊?”说着,又不忘朝她背上来了几发子弹,白鸭毛飘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哈……”
瞧着菲姐那副仓皇而逃的模样,李萌开始捧腹大笑,整张脸都憋红了。
她的人生好像好久都没这样肆意畅快过,毕业以后,李萌在工作上渐渐学会了忍气吞声。
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在小学还击欺负自己的男生才会有。那时候她把对方撵到男厕所不敢出来,谁叫他总是在上课时揪她辫子。
陈楠一向面容肃清,此时竟带了几分舒缓而放松的笑意。
俩人相视而站,空气中发出一阵爆笑,那种恶作剧般的快感,只有彼此知晓。
这时候太阳渐渐偏西,将影子拉得狭长,更显得陈楠周身带着清冷的光芒。
那一刻,李萌竟然有点羡慕她,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女生,总有办法跟生活对抗,而自己,一次次被生活打压,不得不负重前行。
她羡慕陈楠的张扬与肆意。
林远拍完白天的戏,正往休息区走,准备换件衣服,晚上接着拍,好巧不巧撞见陈楠、李萌俩人,而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俩在干嘛?”
李萌立刻收敛了笑容朝林远走过去,“没干什么,好玩儿。”可她向来不擅长隐藏,脸上仍憋不住坏笑。
林远眼皮一抬,朝陈楠抬了抬下巴,那语气跟家长似的:“她刚刚在干嘛?”
陈楠双手环胸,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监控。”
林远眯着眼睛看向李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别是你又惹事了。”
李萌不满地说:“我惹什么事儿了?从来都是别人捉弄我!我可不像你那么好脾气。”
林远蹙眉,多少知道她们这些助理间的小九九,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我不都跟你说了吗,离她们远点儿。”
“你看看!”李萌回过头向陈楠告状。
陈楠吓得一哆嗦,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掸了掸自己的衣袖,“看什么看,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萌气鼓鼓地看着她,像一只膨胀的河豚。
陈楠转着眼珠,不知道在瞄什么东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见林远还有话要跟李萌说,陈楠自觉地往后退,随便找了个板凳坐下,翘着二郎腿晒太阳。
半晌,李萌朝她奔了过来,闷闷不乐地说:“你看看,他从来都这样!”
望着林远的背影,陈楠就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不是听见了吗?他叫我离菲姐远点儿,”李萌喘着气,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补充道:“哦,还叫我从心里离她们远点,我真是不懂了,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就能从心里离她们远点儿?”
陈楠半靠在那棵树叶凋零的槐树上,嗤笑道:“他那道行,你听不明白正常。”
“什么意思?”李萌不解地问。
陈楠转过脸,发现夕阳把李萌的脸照得红扑扑的,像个新鲜刚摘的红苹果,就是蒙了一层灰,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尘埃挥开。她拉长了声音:“林远吃了多少苦?他说的那一套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