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凡立刻打断他,沉声呵斥道:“没有如果——”他抬起阿远的下巴,与他视线交织,“你给我听好了,往后不准说这种傻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阿远闭了闭眼,泪珠跟豆子似的,闷声说:“嗯。”
“但是你不该把阿姨的事儿瞒着我。”想到这里,钟恺凡心里又开始疼了,但是转念一想,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以阿远的性格,他当时怎么可能再回过头向自己寻求帮助。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林远双眼红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半晌,恺凡站起身,摸了摸他的脖颈,“别逞强,嗯?”
阿远保持坐着的姿势,视线停留在恺凡腰间,这才发现他穿了藏蓝色西服,扣子松开了,隐约看得见他白色的衬衣。
“你不冷?”阿远抬起头看他,一双眼像入秋时节刚摘下来的红石榴籽,璀璨中透着微红。
钟恺凡瞧得心神荡漾,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脸颊,“车上有外套。”
估计是一听到自己出了事,外套也顾不上穿了,林远听得难受至极。
阿远环住恺凡的腰身,仿佛感觉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分一秒都倍显珍贵。
李萌已经开始敲门了:“远哥,时间不早了。”
阿远任性地不肯松开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恺凡顿时忍俊不禁,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
时间一下子仿佛静止了,如果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好了,我下次再来看你。”钟恺凡语气温和,想像往常一样揉他的头发,却不忍心破坏造型师好不容易给阿远做的古装发型。
“下次是什么时候?”阿远闷声问,下巴是抬起来了,手却没松:“安然管我管得那么严。”
钟恺凡语重心长地说:“阿远,忠言逆耳利于行。”虽然他也想常来看阿远,但是安然并非有意阻挠,她是切切实实地在这一行待了这么多年,太了解当下的粉丝市场和资本风向,尽管很多话不那么好听,但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阿远拽紧了恺凡的西服下摆,“我不管。”
恺凡是他的底气,是他想要争取一切的动力。只要恺凡站在自己身后,他就没什么也不怕了。
恺凡摸着他的耳垂,瞧着他这样俊俏又不舍的模样,心间兀自柔成一池春水,语气不自觉温和了,他笑着说:“阿远,你不能怪我对你动心,你这样谁受得了?”
空气里透着一丝丝甜意,阿远的耳朵又红了,缓缓地松开了手。
“好好工作,注意饮食。”钟恺凡单手抄在西裤兜里,面容恢复了平静,末了,又有些不舍,弯腰凑在阿远耳边说:“我一直都在。”
钟恺凡后退了半步,身形英朗而笃定,偏头看着他,声音很轻:“我走了。”
阿远连忙喊了他一声,声音有些发颤:“恺凡……”
恺凡已经转过身,强忍着不回头,否则今天就走不了。
剧组那么多人,钟恺凡不想把场面闹得难看,钟子铭那茬,留着慢慢收拾。想到这里,他的眼眸幽深了一些。
木门被推开,寒气直朝心口涌,月色寂静,片场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
李萌一见到钟恺凡出来了,连忙问:“准备走了吗?”其实她想问情况怎么样,但是看着钟恺凡此时舒缓的脸色,料到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糟。
钟恺凡神色笃定,“嗯。”说着,他瞧了一眼段琪,示意准备走了。
临走前,钟恺凡嘱咐道:“照顾好他。”
李萌松了口气,应声道:“应该的。”
说着,他带着秘书消失在幽深的夜色中。
由于错过了12点的航班,只能改签到后天的机票。钟恺凡在江西多待了一天,但是没告诉林远。
安然隔天打电话过来:“哎,钟恺凡,万谢。”
钟恺凡关上笔记本电脑,不冷不热地说:“你少来。”
“钟恺凡你还上房揭瓦了?给面子你不接?”安然没好气地怼道。
钟恺凡就笑,揉着眼角说:“我会配合你。”
“这还差不多。”安然的语气平和了一些,“你还算有点良心,阿远要是知道你还在江西,那不得披荆斩棘朝你奔来。”
“他不会。”钟恺凡声音笃定,“我跟他说过了,要他听你的话。”
安然心间一软,知道阿远一向最听钟恺凡的话,真想说‘谢谢’的时候,发现怎么都开不了口,话到嘴边:“那行吧,保持联系。”
“嗯。”钟恺凡沉声道。
时间虽多出一天,钟恺凡却一刻也没闲下来,随时保持工作的状态。老爷子傍晚时还给他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问近期项目进展以及对重点案子的看法。
飞机抵达首都国际机场接近晌午,人chao涌动,空气里透着刺骨的寒意。钟恺凡加了件大衣,神色清冷地从贵宾通道走了出来。
肖正的电话打来了,“出门右拐。”
“好。”钟恺凡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