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琪应声:“好。”
钟恺凡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时间不早了,他的语气格外平静:“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咽不下。”
这样决然维护的语气,也就钟恺凡说得出来,安然听得热泪盈眶。不知为何,她忽然替阿远感到庆幸,这些年阿远都是怎么过的?如果现在还不能火,迟早会成为公司的弃子。
从某种意义上,钟恺凡的帮助的确有必要。
“把宋阿姨住院的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来。”钟恺凡朝门口走了过去,临走前,他脸色清冷地回过头嘱咐道。
冬日的暖阳从门缝中透过来,门口的挂衣架上勾着阿远的深灰色羽绒服,在地上留下一道清浅的影子。隐约能看见尘屑在空中旋转起舞,安然疲惫地蹲下来,手指穿过自己的长发。刚才她真是怕极了恺凡和阿远又吵起来,直到现在她才有点安宁的感觉。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别的事她不一定管得着,但是工作上,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阿远能够星途顺利。
但愿这个冬天能快点过去,来年春日能迎来一丝曙光。
待情绪平复了,安然站起身,往门外走,双手撑在栏杆上,放眼望过去,见恺凡和秘书正在楼下的院子里说些什么。瘦削高挑的背影,肩线流畅而背脊挺拔,深驼色的大衣衬得他气宇轩昂,别说是阿远放不下恺凡,面对恺凡这样的人物,一旦动了心,往后是覆水难收,永远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随他们去吧,安然呵气取暖,眼角微热,却感到异常踏实。
她暗自想到:阿远一定会火的,她会像六年前样,亲手把他送到舞台的巅峰,迎接璀璨灯火与热烈的掌声。
因为阿远值得。
院子里静悄悄的,光线柔和,云层缓缓移动,照在身上暖暖的。隔壁好像是个竹林,斜斜地望过去只见一簇簇竹子,枯梢靠在一起,仿佛在争夺那一丝暖阳。
钟恺凡的情绪缓和了不少,单手揣在大衣口袋里,问段琪:“北京那边怎么样?”
段琪说:“工作上的事都顺利,案子肖哥还在查。”
钟恺凡点了点头,声音很轻:“那行,回酒店,明天回北京。”
“提前了?”段琪有点诧异。
钟恺凡扫了他一眼,想到林远不待见自己心里就难受,现在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缓一缓,待阿远消了气以后他再来道歉。
恺凡竭力保持语气平静:“早点回去不好?免得你跟着我出差。”
“我不是这意思。”段琪赶紧解释道,也许察觉到了什么,他立即说:“好,我来安排。”
说着,钟恺凡已经迈开步伐,段琪跟在他身后。
下午五点多,恺凡回到酒店,收到了近期的工作汇报邮件,应接不暇地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视频会议。段琪候在客厅,期间都不敢轻易走动。终于等到七点多,恺凡才从卧房走出来,脸色疲惫,“出去吃饭。”
段琪提议道:“要不叫人送餐?”
恺凡换好衣服,呼吸沉沉,“不用了,屋里待着也是烦闷。”
“好,我去取车。”段琪出了房间,手机‘叮’了一下,是林远的经纪人发来的:今晚拍群戏,尽量避免恺凡来探班。
他迅速地回了一条:好。
想到恺凡刚才脸色不太好,段琪忍不住又发了一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安然回:吵架了。
钟恺凡已经打电话来催了,段琪赶紧收了手机,系好安全带,将车子从停车场开了过来。黑暗中,隐隐看见一个英俊而清冷的轮廓。
俩人去了附近的餐厅,这时候都快八点了,吃饭的人不多。
段琪陪着恺凡吃饭,觉得他胃口不佳,时不时地看着手机,好像是有心事。
餐厅的电视机里播放着年前的彩排节目,主持人们穿着鲜亮的礼服,播报着欢愉的节目。算起来今天应该是大寒,距离除夕只剩三天了,难怪年味儿渐浓。与屏幕里的热闹相反,大厅里清冷而寂静,月色都不肯落在窗口,让人觉得满心荒凉。
恺凡的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屏幕,拿起手机直接走了出去,“陈楠?”
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杂音,“人抓到了!”
钟恺凡心里一紧,“是当年害你哥的人?”
陈楠喘着气说:“严格来说不算,不过已经很接近了,是当年折磨我哥那人的手下。”
钟恺凡身形清冷,站在餐厅门口,视线停留在玻璃窗上方忽明忽暗的星星灯上,忍不住蹙眉提醒:“这次一定要保持冷静,配合警方,听见了没有?”
陈楠哽咽道:“我明白。”
“向晴最近怎么样?”
陈楠怔了怔,“你怎么忽然问到她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向晴还算是配合,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对付。该查的线索,她一点都没含糊,看得出来是想赎罪。
钟恺凡语气很淡,“盯紧她。”
“我知道。”
“她以前跟林远关系那么好,如今连老朋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