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始于夷陵老祖,以音律控制凶尸是其核心攻击手段,原理是激发和Cao纵怨气为己所用,若用天性纯善之人练就凶尸往往极难掌控,一是怨气难以激发、二是憨人生怨更难收拾。而Yin虎符的存在就像一柄双刃剑,看似如虎添翼,实则以怨制怨从来都是一条不归路……
刚下过一场好雨,道路泥泞难行,马车颠簸的有些晕人,车厢里的少年剑眉微敛,翻页的手指顿在一道细微的裂缝上,这书是新装订的,内页却泛着黄,约莫是主人时常翻阅的缘故边角有些微卷曲,少年合上书做势将它放入衣襟,奇就奇在这么厚一本书藏入单薄的衣服里却没有丝毫起伏。
“系统,还有多久开启隐藏任务副本?”
“叮,归墟灵界副本开启还有128天,请宿主发挥余热,继续努力。”
“……还余热,当我退休了吗?”
薛洋被系统气笑了,又往嘴里塞了块糖,敲了敲车门示意傀儡车夫驾驶的再快些,自己则双手合了一个古怪的手势闭目入定,此时在系统空间内,白色的陨玉床上躺着一个白衣男子,床沿寒雾袅绕灵气逼人,男子白绫障目隔绝红尘,男子的皮肤指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继而脱落,不多时便如枯木逢春般焕然一新!若是让有见识的修士见到,必定引动贪念从而引发又一轮怀璧其罪的杀戮,不为别的就为这张可以助人新生的宝床。幽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站着个黑衣人,他像是踌躇了许久终于决定靠近,却走得一步比一步缓慢,就像在害怕着什么,那恐惧那样自然而然、深入骨髓……那晚他自以为布置好了一切,只等他回来,可是那人却再也没有醒来,就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微颤的手指轻轻触碰那张冰冷的脸颊,接着小心翼翼地掀开颈上的绷带,白皙颈项的伤口割的很深,如今却只剩一道浅浅的红痕,不细看几乎不能分辨,可是再淡它也还是存在!握着绷带的五指猛地攥紧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殷红的ye体浸润了雪白的布料,都说疼痛让人清醒?他就像个清醒的疯子,习以为常地伸手去探腰间,那里却早已空空荡荡,鲜血淋漓的右手悬在半空,时间宛如停滞了流动,血气翻涌的红瞳倒映着过往种种与那滴血珠一同从指尖堕入黑暗……
吱嘎作响的车轮碾过枯叶发出凄凉的声响,黑幽幽的马车并没有点灯,压低帽檐的车夫露出半截惨白的手腕,僵硬的瘦削的马身总让路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总之在薛洋进入空间的这段时间,天黑的比较迟,加之这一代讲仙门故事的传奇话本卖的好,他的行踪被一波仙门弟子注意到了,等这些人好容易将这诡异马车团团围住,却发现此地早已人去车空……
附近的镇上正在举办灯会,一个愣头愣脑的小男孩儿想凑进人群看热闹,被他冲撞的男子心烦气燥之下将男孩搡到了地上,恰巧一辆马车从旁驶来,眼看就要压着那孩子,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刚才推人的男子四脚朝天仰面倒在地上,而那个愣头愣脑的男孩儿好端端地站到了看台的第一排,也不去看他心心念念的杂耍,只抬着头一个劲儿傻笑,救下他的黑衣少年弯起嘴角,那种明媚的笑颜不似少女般Yin柔娇俏,却如牡丹吐蕊般令群芳失色,又似罂粟初开般该死的甜美,待他转身离去,徒留刹那芳华的惊艳挠着心尖。
各色花灯连成一串朦胧的光晕,薛洋斜靠在廊柱上剥开一张小巧的油纸糖衣,露出内里晶莹剔透的诱人糖粒,现在这张脸更像他前世的模样,单轮样貌应当不输少时蓝、魏,只是两世为人让他脱胎换骨,淡泊无欲的表象下裹着一重甜蜜又危险的气息,举止温雅有礼偏又目空一切特立独行,一路上惹来几波修士纷纷侧目。
“这人真奇怪。”
“是啊,可具体哪儿怪?一时说不上来。”
“你们看他像哪个氏家的?”
“粼疏你干嘛一直盯着人看啊,是不是你也有那琴笛同修之好?”
“你是说那两位?哦哈哈,我就说粼疏兄品味甚高,各家仙子都不能入眼,没想到……哈哈果然与我等俗人不同啊。”
虽然听的真切,他对这些评价却没多少兴趣,换在多年以前那些流言蜚语怕是怎么出来的就要被他怎么送回去,只不过从前他在意的别人不当回事,现在别人在意的他不当回事。
他右手按着佩剑——仙剑有灵,现在它也随主人在涅槃时脱胎换骨,镂空的剑鞘剔透如玉,鞘中漆黑的长剑如覆霜雪隐隐泛白,剑身上殷红的“霜降”二字似有神念,只瞧一眼便如临深渊、摄于锋芒。
那名叫“粼疏”的少年红着脸,看似被同伴的玩笑话惹急了就要起身离席,偏偏薛洋听见琴笛同修四个字有些兴起,他脱离主线剧情已经一月有余,虽然仙门对这种事向来讳莫如深,但多少也是听闻了一些的。很难想象,像他薛洋统共活了三辈子,思维直的可以徒手画斑马线,自从得到反派自救系统使用指南附赠的《魔道祖师》这本书,开始他的内心是抗拒的,但不久之后外界就传来金光瑶的死讯……他们曾气味相投焦不离孟,也曾为了彼此的利益相互出卖,条件谈妥后又能不计前嫌地互惠互利合作愉快,若问这世上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