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似乎对我在多比欧面前的表现还算满意,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新的邮件发来。
底层干部的日常事务也并不繁琐,我的生活竟变得逐渐悠闲起来,于是时常跑去纳兰迦那里,偶尔借着屋内另外一张病床补眠。
到了他的眼睛重获自由的日子,纳兰迦显得有些紧张,心不在焉地听了一阵音乐之后摘下了耳机,探过头来看我手里的报纸:“阿纳纳斯,上次那本书,能再给我念一段吗?”
“好啊。”我把报道了街头持枪伤人的那页折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本《飘》,翻到书签所在的位置,“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不能耐心的拾起一片碎片,把它们……*”
纳兰迦沉浸在故事当中,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直到医生和护士们一同进门的那刻,那份重新升起的紧张,都被对故事戛然而止的不舍压了下去。
病房内白色的纱帘被放了下来,他闭着那只早已没有纱布遮掩的眼睛,只有睫毛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纳兰迦,已经可以了。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完全康复的样子吧。”我把梳妆镜递到他面前,握住他抓着衣角的手。
他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一下子睁开了先前紧闭着的那只眼睛,有因为光线的刺激把一双眼一同闭上了。再度睁开的时候,不顾另一只手上的输ye瓶,直接跳了起来。
“阿纳纳斯,我的眼睛完全好了吗?…这样,我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医生对我点了点头,我先把纳兰迦拎回床边坐好,然后从杂物柜里给他拿了一双合脚的鞋子。
“没有人不会死,纳兰迦。只是你再也不用担心眼疾了。虽然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但你今天就可以到外面去。”我端详他一阵,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
他傻笑一声抓住我的手臂,似乎恨不得我接下来立即带着他从一旁的窗户跳出去。
走在街道上的时候,虽然活像个刚逃出牢笼的飞鸟,却又始终不曾走到离我太远的位置去。
虽然纳兰迦还这样开心,我却忍不住考虑起他此后的“去向”问题。与他闲聊的时候,从只言片语里就能拼凑出一整个不令人愉快的家庭,也分辨得出他对回家一词的抵触。
但要是不回到家里去的话,这孩子又能去哪儿呢?
他已经十五岁了,却还没完成小学的课业,总不能让他和寄宿学校的小孩子一起去同吃同住。福葛真是会给人出难题。
正这么想着,耳边突然就出现了福葛的声音,因为轻微且一现即隐,让我怀疑那只是一时的幻觉。
然而紧接着我身边的矮墙突然抖了一抖。
“纳兰迦,过来。”我站到少年和那堵墙之间,B.V.从右臂处延展出来。墙壁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但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放松警惕。
“发生什么了啊?”他学着我的样子观察那面墙壁,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握住他的右手腕,谨慎地从最近的一处巷口向刚刚那面墙的后方绕过去:“我的同伴或敌人可能在那面墙的另一边,因为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类,单独留你在街上也不会安全。你站到我身后,一旦出现什么我顾及不了你的情况,就马上逃跑,不要回头,明白了吗?”
“如果原本是出于好意的行为,反而让你遭受了什么危险,那就太滑稽了。”
他应了一声,除去紧张之余竟满是好奇和兴奋的情绪。明明也是在街巷间长大的孩子,难道就不知道害怕吗?
或许是傻得不轻,也或许是盲目地信任我的实力也说不定。
一只乌鸦惨叫一声,一边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腐朽着一边落向前方。
我绕过下一道拐角,那个多年不见的替身就在几米外的地方冲我咆哮。
“福葛,你在这里吗?”
金发少年闻声摇摇晃晃地从一面断墙上站起来,粗略一数至少有五六处受了伤,见到我先是露出了惊喜神色,发现我身边的墙壁开始晃动之后,又焦急地向我大喊:
“阿纳纳斯,右边!”
B.V.用尽全力才接下敌人的这次突击,因为力量稍弱的缘故,被削断了三根钩索,血ye立刻从我的衣袖里淌下来。
是藏身在了墙壁当中吗?
我用余下的钩索在我和纳兰迦身周结成球状的绳网,点燃了其上遍布的酒Jing,蓝色的火焰构成无声的屏障,暂时阻断了敌人的进攻。
“福葛,你对这家伙了解多少?”
他刚想回话,突然看到一同被困进来的纳兰迦,但放弃了在此时挑起不相干的话题,趁着敌人蛰伏的时间向这边靠近了一些。
“敌人的能力是‘同化’。能使本体成为任何‘物质’的一部分,在其中任意改变形态和位置,只有在攻击和切换‘物质’的时候,才会露出本体——”
他还未能说完自己的推测,我脚下的地面就是一鼓,看来敌人是在我们视线之外的地方更换了载体。我打开一道缝隙,拎起纳兰迦跳上稍矮些的残墙,B.V.织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