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时候,我刻意没有检查船只的情况。
自我们一行到达卡普里岛,已经过去了六小时左右,行踪早就失去了隐蔽性。
但这时候还要追上来的人,如果不是脑子有点问题,那么就是和我们当中的某一个有点仇怨了,顺路解决也是好事。出远门做一件事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反而让我有些Jing神紧张。
“阿纳纳斯。”福葛走到我的身后。
“怎么了福葛?”我注意到他选择的这个时刻,提查诺和史可亚罗都在离我最远的位置,布加拉提则是不知道为什么窝进了驾驶室里。
是有什么事要和我单独谈谈吗?
“关于那个铁匠提起的义肢一事……你还是会去调查的,对吧?”
原来是还在想着这件事。明明另外几个人似乎都早就把它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他猜的没错,我并没有打消前去调查的念头,而“此事可能与boss有关”这种猜测,反而成了吸引我的一个理由。
不,这并不意味着我是偏好刺激的那种人。
“你猜对了。”我懒于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他,“在处理完干部交接的事务之后,我就会去调查那位收货人的地址。而在这之前,我的人会‘说服’那位黑市的管理人暂缓送货的。”
“想问为什么明明是和我没什么关系且危险的事情,我却偏偏要往险境里跳?”
“答案其实很简单,无知永远比知道太多更‘危险’。况且passione的双眼注视着你我看得到的任何角落,尤其在boss的身份问题上神经敏感。如果此事与boss有关的话,在我为此动身之前,他就会用某种方式警告我停手。”
“而我在此之前只是调查‘秘密购买义肢的可疑人士’而已,只要及时听从命令,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如果没有人给我这样的‘警告’,那么就意味着我的行为被‘默许’了,对于这件事的调查也会被写进情报网的信息当中,成为它库存的一部分。”
我见他若有所思,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安心,我才不是会为了区区好奇心丧命的傻瓜。对了,对你说了实话,你不会告诉布加拉提的吧?”
他迟疑着点了点头。
“很好,那等到我出发的时候,就由你来帮我找个理由瞒过布加拉提了。”
福葛闻言,蓦地瞪大了眼睛。我不等他回答,迅速背过身去换了一个话题。
“你听,船下的声音是不是有些不对?”
船底确实时不时有古怪的声响传出来,一开始还听不真切,在刚才那阵碎裂声响过以后,那声音就逐渐清晰起来。
布加拉提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史可亚罗也放出了“crash” 直冲响声传来的方向。我从甲板爬进了客舱里,涌进来的海水已经越过了人的腰部。
尽管被布加拉提用拉链粗略地做了修补,但水位仍然在缓慢地上升。
船底的人有什么特殊的依仗吗?怎么会选择在海域的正中央开始攻击我们,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并没有找到直升机之类的身影,那就是“能力”方面的优势了。
说真的,我开始对擅长水中作战的替身使者过敏了。
B.V.也沉进了水里,恰巧看到Crash叼着一个人影晃着头撕扯着。布加拉提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又潜下去把那人分成了五块。
但游艇似乎是事先被动了什么手脚,就在此时发出一声巨响四分五裂,冲击力把各个部分分开送了出去。
我腰上一沉,侧头就看到福葛死死抓住了我,明明旁边就是作为漂浮物更加好用的船只残骸。
算了,回去就先让布加拉提教你游泳。不然按照我这种“好运气”,以后少不得要和这类型的替身使者打交道。
我把防水的行李箱抛给布加拉提,用B.V.把飘得不远的救生圈拖了回来。
他接过去,抓着我的力道松了松。正巧海面上涌起一道不大不小的浪峰,把他稍稍举起复又抛下,于是这次是我的衣角又被攥住了。
B.V.那边终于找到了一艘路过的货船,打晕舵手之后向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开了过来。
被绑住的船员里,还有个先前我丢给巴斯里科的部下。一见到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苦笑:“阿纳纳斯先生,您可以直接命令我来接应您的。”
“那样就太麻烦了。”我翻上舷梯,把另外几个人也拉了上来,“走吧,我要回那不勒斯。”
…………
福葛手里抱着木箱,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请让我和您一起去。”昨天傍晚的时候,他这么说着拦住了我。
“我记得你负责的部分,是帮我想个好借口。”我停下整理行装的动作,等待他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一件让你有把握带着我这样一个‘新人’去执行的任务,就算没留下任何有关内容的讯息,布加拉提先生也不会怀疑你去做了什么危险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