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阿刑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云蕊学姐有些不知所措。
她抱着肩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长款睡裙。
阿刑挠挠头,转身回房间拿出一件外套放在她旁边,又把茶几上的抽纸往前推了推。
云蕊终于抬起头来,讪讪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只有他和云蕊学姐独处一室。
这是阿刑之前做梦也不敢肖想的。
时间推至到一个小时前,谌笙打电话要他帮忙收留云蕊学姐一个晚上。阿刑满脸疑问地挂了电话,呆坐二十分钟后,就听见了门铃声。
他打开门,看见谌笙与云蕊站在门外。云蕊穿着谌笙的外套,看起来还好一点。但谌笙基本上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水珠不断地从他身上滑落,在脚边汇积成了一个小水洼,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
阿刑侧身让他们进来,又拿了干净毛巾给两人。谌笙没接,而是在阿刑家中的门后贴了一张奇怪的符纸。
“你们俩个今晚千万不能离开这里。”谌笙的脸色非常严肃,“云蕊,你要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
云蕊沉默着点点头。
“阿刑,今晚麻烦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谌笙说完后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又离开了。
<18>
云蕊以为自己会活不过今晚。
外面电闪雷鸣,她房间里的灯管也开始跟着应景地明明灭灭。
然后她听见了楼下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踩着旋转楼梯,穿过走廊,离她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了她的房间门口。
这时一道惊雷乍起,整栋房子的灯源瞬间灭了下去。
黑暗中,云蕊吓得浑身僵硬,她知道她必须要做些什么,但是她根本没办法挪动发软的腿。
“咚!”
门外忽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音,云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把剩下的半截惊叫吞回肚里。她望向房门边的固定电话,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脚下了床。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话筒,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你们能不能过来一趟,我好害怕……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刚刚还停电了,我好像看见他了……救救我,求你们……”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感觉有道恶意的目光盯着她--是从底下的门缝里传来的。
她毛骨悚然,转动僵硬的脖颈低头看去,只见狭窄的缝隙里,转出了一只全是眼白的眼睛。
那是一颗男人的头颅,与它并行的,是一双破旧的运动鞋。
“叩、叩、叩”--
有人在敲门。
话筒从她满是冷汗的手中滑落,云蕊惊恐地看着门缝里露出来的半张脸,他在朝她笑。
<19>
谌昙觉得他哥一定是在借机故意整他。
因为这简直是史上最烂的馊主意--
谌笙居然要求他假扮云蕊学姐。
“反正你已经有穿女装的经验了,这次救人要紧,你就委屈委屈吧。”
谌昙瞪着他正要发作,房子里却猛地传来一声尖叫。
他俩对视一眼,默契地双双冲进雨幕,动作干净利落地翻过围栏来到后院的落地窗跟前。
从半拉的窗帘看进去,里面景物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但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眼前的场景并不真实立体,只是有人拿张提前拍摄好的照片挡在了你的眼前。
谌昙低头在院子里找了块手掌大小的石头,握在手心里掂了掂,又抬眼寻求他哥的许可。
谌笙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谌昙笑得仿佛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抬起手把石块狠狠地砸向了落地窗的玻璃。
<20>
云蕊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瘫坐在地上。身上的睡裙早就被冷汗浸shi,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鼓起勇气朝门缝看去,发现运动鞋和头颅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挣扎着爬向晃荡在半空的话筒,但是信号已经被切断了。
以往温馨的家在此时已经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这里只有她,还有那个没有脑袋的男人。
云蕊一下心如死灰,她知道她可以选择打开房门逃出去,但她不确定外面有什么。
房间的浴室里突然传来冲厕所的声音。
云蕊僵坐在地上,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正慢慢地靠近。可她站不起来,也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害怕得一直流泪。
脚步声停了下来,云蕊能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他身上泥土与腐烂的气味正围绕着她,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这时房间角落的黑暗里“骨碌碌”地滚过来一个球形物体,她听见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