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谌笙下了车,一路无话地走进四合院。现在是凌晨一点,我感觉我的体温正在从指尖一点点地流逝。
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抽烟,我看着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开始我的确是怀有目的接近你的,”谌笙突然打破寂静,“我也不是在路上偶然遇见你。”
他对上我的目光:“在王循安排我们见面之前,我就在你身边默默地观察了很久,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说着他扬起一抹苦笑,“不过你这个人还真是心大,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在暗地里帮你解决了多少麻烦吗?”
但他不等我接话,兀自继续道:“总而言之,我一直在找你。不,应该说一直在找聂素泽,因为我总觉得他知道我的魂魄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这个世界上不止你一个人在寻求答案的路途上挣扎,”他对我笑笑,“至少我也是这样。”
“而且你知道吗,”他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在我从人群中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感觉体内安静了快十年的灵魂又开始躁动起来,好像要冲出来飞奔向你一样。”
我听了他的这段话感觉耳朵都有些发烫,心说他这是要向我告白还是怎么着,刚想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却又听他立即补充道:“这也是当初我把你误认为是聂素泽的原因之一,不过后来我发现你和他的确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心下尴尬,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暗自思忖虽然谌笙当时是有意把我拉下水的,但我要是没遇见他,实在不可能在解谜的路上走这么远。毕竟村子的诅咒也好,聂素泽的事也好,迟早会主动找上门来,待到那时我独自一个人又怎么应付地过来呢?
想通了这些我也拍拍他的肩膀,对他道:“今天你愿意把这些告诉我,说明你是真心实意把我当兄弟的。之前我对你们有所怀疑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谌笙摇摇头,松了一口气:“你不怪我就好。”
我们之间又安静下来,此时夜色静谧如水,只有若有若无的蛙鸣萦绕在耳边。他指尖夹着的烟头亮如星火,我出神地望着那缕缕的轻烟盘旋着遁入黑暗,消弭于虚无。
其实说起来,也不知为何,我对他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感。只要是有他在身边,我总是会觉得很安心,好像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一样。难道我和他冥冥之间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吗?
我回过神,发现他正眼神亮亮地看着我,我脸上的热度一下又烧起来。我赶紧拍拍自己的脸,默念了三遍“谌笙是大老爷们”。脑海里却又莫名地想起了男女审美观异同的那套理论,便暗自嘀咕一定是他长得太女相的缘故。
我挠挠后颈对他道:“对了,既然你觉得我和聂素泽没有关系,那我身上的灵气又是从哪儿来的?当初那个阮老头还说我体内有个什么劳什子灵力内核。”
他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
我当即明白过来,原来他以前并不是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而是他真的不清楚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大概是想让我保留一点希望才选择迟迟不告诉我,毕竟要是他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头绪,我最后能找出真相的几率也十分渺茫了。
我一下有些挫败,心想难道我下半辈子都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谌笙见此反而有些内疚:“对不起,我答应过要帮你的。只是我现在手里掌握的信息很少,推断不出来什么。但我相信聂素泽是解答我们问题的关键人物,他一定知道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闻言惊讶地问他:“聂素泽还活着吗?”
谌笙对我笑了笑,垂下眼道:“舒歌,依你看来我在谌家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他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的,我想了半天才道:“你不是谌家的大少爷吗?是你爸的儿子,谌昙的兄弟?”
他皱紧眉摇了摇头,吐出一口烟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父母在我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去世了,有些事情他们没来得及告诉我。我现在虽然身为谌家的一把手,但也能感觉到家族里的长辈有很多东西瞒着我。其实谌家与阮家的恩怨也是我和谌昙成年之后才从他们嘴里得知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觉得时机还未成熟吧。”他的话头戛然而止,沉默半晌才道,“有时候我很羡慕谌昙,因为我在谌家仿佛是一个被人///Cao纵的提线木偶,但他活得很自由,我也希望他永远自由下去。”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默默地拍拍他的肩,叹了一口气。
“我之所以觉得聂素泽还活着,也是因为之前无意间听到我有几个叔叔在讨论这事。他们那时还提到了殷家,于是我猜测殷家大概也是知道些情况的。”
我迟疑道:“可是那天老太太她……”
“外婆在骗我们,”谌笙语气淡然却又斩钉截铁,“她肯定知道聂素泽的什么事情,只是出于一些不明的缘由不方便开口对我们说。”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想就算是这样她不想对我们说又有什么用?我们总不能来硬的,这也太不孝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