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仅仅是情绪的碎片。
她从未想过,也不曾去想,她的死亡会对人有什么影响,除开蒂格这个粘人又娇气的孩子,那时的她敢说没有人会因为她如此难过。
记忆闪烁着金色的微茫,只是感受她在哪里,就欢欣地簇拥上来,紧贴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她的心跳。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否认她的父亲爱她,也许曾经爱过,但是自祂离开后,塞奇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她被当作是希望出生,国家为她的第一声啼哭赞歌,神灵亲自为她洗去身上污秽,将福祉印刻在她的灵魂。
于此,她便能掌控毒蝎。
后来她不管是开疆拓土还是草菅人命,再也没见过祂。
两个字的读音就在舌尖上,翻涌着,又被她吞咽下去,只是在内心单独咬碎咀嚼。
自她成长,再也不在贸然呼唤祂的名字,只是那几年的记忆实在是太过美好,所以她才不愿意相信父亲会离开,这也是母亲对她说的,第一个让她对她产生怨恨的谎言。
她再也不相信祂会回来。
塞奇的手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黑雾,黑雾瞬间吞噬记忆,将内里的情绪隔绝,翻手间金茫消失,她重新坠入其中。
人头攒动,哀歌盘旋在耳边,她的视线随着身体主人而改变,她此时转换了视角,谁会见证自己的葬礼呢?
她望向高台,都是熟人,理智的那部分告诉她这只是段记忆,她看到那个穿着华丽的人影随着平民披带白色外袍,奏唱哀歌,最后对她跪拜。
她低呼父亲的名字。
“舍曼。”
于是男人停顿了下来,她能感受到那些残余的魔法力场在遥远的地方充盈,祂将压力施加在她身上,她轻笑出声,这些能让压碎空间的力场无法碾碎她分毫。
周围的一切都缓慢的暗淡下来,那些拥挤的人群消失,直至只剩下两个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舍曼用纤细的手指勾勒君主的眉目,她抓住舍曼的手腕,低下头去看舍曼金色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眼睛里透着一些诡异的童稚感,笑起来时更像是个男孩。
君主此刻发现,舍曼只到她的鼻尖,她的魔力直接灌输到祂的身体里,舍曼靠在她的胸口闷闷地笑,那笑声古怪的甜腻,魔力疏通了舍曼的好几个脉络,在开启后君主又马上关上了它们。
“塞奇,留下来。”舍曼说着,艳红色的嘴唇开合,君主冷酷地看着祂,她不会沉溺在这里,舍曼明显地等待了一会儿,像是在等她改变主意,最后他像是面对淘气的孩子,宠溺地一笑,“亲爱的,不要调皮。”
记忆如墨水般被搅混,迫使君主离开记忆,灵魂上被灼伤的感觉让她看向了腕背,皮肤上扭曲成一个蝎子的形状,君主迅速用另一个痕迹覆盖。
她不得不打起Jing神,一部分需要忍耐灵魂上的痛苦,另一部分需要覆盖掉舍曼的定位,她现在无法思考其他。
君主立马将蝎形标记导入塞奇的身体,强行将躁动的魔法灌输进不适应魔法的身体让她的太阳xue突突地跳。
身体对魔法的包容性是0,强行灌入只会让身体承受不住而崩溃,魔力在塞奇身体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小臂上形成一个字母S。
她甩了甩手,灼痛感逐渐消失,她把袖子撩下遮住手臂,她终于能冷静的开始分析舍曼的不对劲。
第一,舍曼本就不稳定的神格消失了,这也是她能预料到的,在她还在世的时候就开始了“诸神黄昏”。
特别是她在疏通后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些充盈的魔力从舍曼的体内涌出。
第二,他的Jing神同样出了问题,能不能保持人性还是个问题,过分亲昵的动作并不适合他们之间,她想到舍曼甜腻的笑容狠狠闭上了眼。
这就不得不说舍曼那张旖旎到令人浮想联翩的脸,他看起来柔软又甜糯,好像是刚出炉的nai蜜蛋糕,美味得诱人。
第三,虽然定位暂时阻断了,但只要她身上有哪怕一丝舍曼的气息,就会被找到,更何况迈雅之主和守护神血脉相连。
她攥紧了手中拿捏的手机,谁也不知道这个位面即将迎来一位失去了神性又失去人性的父亲。
她随即想到布鲁斯、迪克和阿福,她拿起手机后稍一使劲,屏幕便发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机身如发皱的纸一般被攥紧,电解ye四散,她最后销毁了手机,君主在她身后显现又消失,房内瞬间狼藉,她摸出手枪,瞬间墙上多了两个弹孔,最后她看了看自己整齐的衣服,君主用手在衣摆处抹过,焦黑的痕迹跟着她的手游动。
她故作慌张地下楼,用酒店的座机拨通了韦恩庄园的电话。
“阿福,来接我回去。”她冷静地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颤抖,服务员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时她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
“不,我不需要,我现在就要回去了。”她神神叨叨地说,就和那些从迈雅出来的考古学家差不多,随即她招了一辆车,“去机场。”
直升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