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冬的诊室本来是单独一人的,昨天起,改成了两人一起坐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他坐里面的桌子,正面对着门,而韩磊则背对着门。
自从韩磊把祁天明抢救回来后,他就变成许天冬唯二敬佩的人。
许天冬从小是个难以管教的孩子,性子野天不怕地不怕,还特别有主见,整日里调皮捣蛋,父母工作忙,很少顾得上他,于是他也理所当然的不用敬语,一家人相处起来,完全不像平常的父母亲与孩子。
唯一怕的就是家里当过兵的nainai,她是个军长。可能因为一年到头很少见几次,所以很是疼爱他,但许天冬就是有点怵她。
对韩磊的敬佩和对nainai的感觉又不大一样。
从小爷爷就整日在耳边念叨:博极医源,Jing勤不倦。说学医的人,不但知识要广泛,涉及广大的学科,还要学Jing学细。
韩磊这样年纪优秀的医生,自己认识很多,但是像他这样涉猎广至中医乃至巫术的,那是绝无仅有。
改天要他把知识和技术全传授给自己!
许天冬暗搓搓的想着,歪着头,偷偷观察着对面那眉目如画的人。
“那边是个主任,我们找他看吧。”一对年轻的夫妇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婴儿。
“医生,我家宝宝拉一天了,现在烧39多度,儿科让我上这边看!”抱婴儿的女人着急的说完,又有些纳纳的说:“一会我再去补挂急诊科的号,可以吧?”
许天冬:“可以的。我先看看。”
包被里是一名约6个月大的婴儿,脸烧得通红,紧紧蹙着眉,皮肤干燥,嘴唇干裂,不时还低声哭一两声,那哭声跟小猫似的,低弱无力。
“他只拉了一天?尿多吗?”许天冬边问着,边伸手脱下他的帽子看了眼囟门,轻微凹陷的。
女人:“嗯嗯,没有什么尿,尿裤都干的。”
许天冬:“我看看,你把宝宝放诊疗台上吧。”
说是诊疗台,其实也是一个简单的桌子,靠着墙放,上面铺着薄薄的床单,上面挂吊着隔断帘,桌子尾部间隔不远是洗手池。
韩磊刚看完病人,也到洗手池那洗手。
他洗手的架式很隆重,很具仪式感,站得笔直,挽着袖子,认认真真的左刷刷右刷刷,都说美人美得在骨不在皮,光是看着那光线勾勒出的侧影,都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把婴儿放在诊疗台上后,许天冬先是简单的听诊了心肺,又打开包被听了听腹部,最后,又打开了包着尿裤。尿裤上沾着些许淡黄的金子,他认真的看了看,刚想说话——
左手边猝不及防的跑出来一只手,胆大包天的按在小婴儿的肚子上,还念念有词:“记得书上说,拉肚子可以逆时针按摩肚子的。我试试……”
许天冬:“等……”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当那只青葱般漂亮的手压到婴儿小肚子上时——
“哇!哇哇哇……”婴儿倏的尖叫着哭了起来,伴随着小小的一声“噗呲”汽流音,几股小小的“黄色炮弹”突破空气的阻力炸向了正在洗手的韩磊。
刹时,韩磊的头上、脸上和白大褂迅速沾染上黄黄的不明物体,整个赏心悦目的气质,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许天冬:“一下。”
韩磊:“!!!”
秦雪:“???”
孩子母亲:“!”
站得离孩子稍远的父亲:“?”
许天冬最后愤怒的:“秦雪!……”
一股淡淡的酸臭味弥漫在空气中,气氛几乎凝滞了, “罪魁祸首”躺在诊疗台上,见无人理他,发出了更为尖锐的哭闹声。
韩磊漠不作声的疾步走了出去。
许天冬看看自己白大褂上不幸沾染上的星星点点,又看了眼还在哇哇大哭的婴儿,无奈的压下想一起回宿舍洗个澡的念头。
“天冬哥哥,对不起!”秦雪真诚无比的道歉,可惜,她真正应该道歉的对象早就走远了。
许天冬暗想,看来,想要蹭韩医生的知识和技术的事,又被人为的加上了起码五级以上的难度。
孩子的母亲则是手忙脚乱的给孩子擦屁屁,边忙不迭的道歉:“真是,真的,太不好意思,医生,太对不起了!”
“没事。你先清理干净,我洗了手,一会再给你开单子。”
在小夫妻俩又是感谢又是道歉声中,许天冬匆匆给他们开好单子:“脱水比较严重,需要挂点滴。一会你们记得跟护士问问护理要点,千万记住,不能再接着喂牛nai!”
病人走后。
“天冬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秦雪扬着天真的眼睛真挚的说着。
许天冬用无比严厉的语气说道:“以后不许再碰我的病人!也不许碰我的东西!一切急诊科的东西,通通不许碰!现在,乖乖回家去!”
“哥哥不要赶我走,我只是想帮忙。最近我看了很多关于护理的书,以后我就到这来当护士……”
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