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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忽然向身后做了一个手势。他收起枪,举起空空如也的双手,喊了她的名字:“Sarah,我叫小WilliamLamontagnes,你认识我爸爸吗?”
女人神色一僵,眼神里也终于有了一点情感。她不再陷在仇恨与愤怒中,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紧扣的心扉。
“是的,是的。”Bill说,他的手在往下压,是一个示意她冷静、安全的手势。
“你信任他,所以也信任我吧。”
女人终于肯转头看他,黑发遮住了半张脸,像某种索命的厉鬼。
Sarah用嘶哑的嗓音问:“他在哪儿?”
那些信原来不是全然的模仿,而是她在向唯一一个向她伸出过援手的人,吐露自己的心声。
Bill看着她:“在飓风中丧生了。”
那滴眼泪最终滚出了眼眶,她怔愣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企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一点熟悉的轮廓。
“过来吧,一切都结束了。”
Sarah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的手还紧紧攥着刀,然后,她颤抖着,手指一个个地松开,刀柄在他的手掌心里颤抖。
Bill麻利地将刀夺了过来,然后扶着她,给她戴上了手铐。
这个案子到此,彻底结束了。
Reid放下枪,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
悲剧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戏,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戏码,好像一直在不断上演。可是受害者如果申冤有门,何必自己拿起利器,自己去复仇呢?
Ethan在他们上此去过的酒吧演出,Reid拿了一杯酒,隔着人群看着旧友。
Ethan看起来很平静。Reid有时候非常不能理解他,因为他是个优秀的人,在心理学方面很有天赋,而他离BAU一步之遥的时候,选择了转身离开。
Griffith也是。
可是Reid发自内心地为Ethan感到高兴。
Gideon在Reid身边坐了下来:“晚上好。”
Reid对他的到来并不惊讶;他们确实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Morgan跟我说过你很焦虑。”Gideon说,“想聊聊吗?”
Reid咬着下唇,他并不想跟自己的导师谈感情问题。
Gideon礼貌地等了他十几秒,笑了:“我猜你也不愿意。”
“一般来说,亲密关系不会影响工作状态,会影响工作的,只有你自己的心态。”Gideon淡淡地说,“之前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Griffith身上,忽视了你。我们都有低谷期,都有想透口气的时候。”
Reid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没接话。
Gideon转头看台上:“你的朋友很不错。”
音乐进入高chao,Ethan跟随着旋律摇摆,陶醉其中。
“我是故意错过那班飞机的。”Reid突然承认了,像承认论文里的一个拼写错误——一个低级的、幼稚的错误。
可是Gideon没有在意:“我知道。”
Reid微微笑了一下。
“你知道,亲密关系不是时时刻刻绑在一起的。”Gideon突然说,“爱人互通的心意,不是知识。就算不是同一个领域的人,也能相处的很好。至于你们各自的担忧,是心结。心结只能由你自己亲手解开。”他说到这里,反而笑了笑:“但是这些事由我来说,也只是理论,谁都知道的理论。做人的道理谁都知道,可是谁能真正地做个好人呢?”
Gideon拍了拍他的手:“回去好好聊聊吧。”
Reid垂下眼:“我再也不会了。”
他们都知道这是对于什么的保证。
他们相对一笑,一起享受着音乐。
“麻烦把这个拿给我看一下,谢谢。”
导购将戒指拿出来,热情地说:“这款比较简约,非常适合您。”
Griffith说:“不是买给我的,是给我……朋友的。”
导购愣了一下,脸色怪异——给一个男性朋友送戒指?
Griffith说出口,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导购小姐是个见过市面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以极高的专业素质维持着笑脸,推荐道:“这款很受欢迎,因为设计不累赘,很适合日常佩戴。而且我们最近在做活动,买一对的话会有折扣的。”
Griffith看了眼活动海报的“情侣折扣”,对这个姑娘的情商叹为观止。
不过他买东西很随缘,只要合他眼缘,价格也在预算内,基本就能付款打包了,这次也是一样。等他将小小的盒子装进随身的挎包的时候,他笑了出来。
好像很随意地做了很重大的决定,可是也并不后悔。
冬天终于快过去了,从枝头新吐的绿芽里,可以窥见一点春天的影子。
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