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窗外,用一旁散落的木板将窗户钉牢。靠着窗边的墙坐了下来,带着血痕的眼睛看着身前的顾软。
“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他说着,脸颊上的肌肉因为说话而运动着。
“你的妈妈回来了,只不过需要时间。”
“待在这儿,等事情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会好起来的。”
“发生了什么吗?”
顾软看着乔木,小声问。
乔木低垂着眼,嘲讽的笑了。
“屠杀。”
他抬眼看着面前被吓得脸色惨白的。
“回来的人,承受着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只有,血,能够让痛苦停止。”
“所有的根源,都在于,他们妄想创造出另一个和原主一样的个体。”
他解释到,就像是念着百科词条一样,语调中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情感。
“别,别害怕。”
乔木抬头看着一旁的顾软,企图安慰陷于某种恐慌的。
“你会没事的。”
“我在这儿。”
他摇摇头,看着面前的。
“同一个世界里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不会存在两片一模一样的雪花。”
“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归为一个。”
“这样就正常了,一切就都能够恢复原样。”
“你瞧。”
那双蓝黑色的眼睛漂亮极了,“我就说不行的,他们偏不听。”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狂妄的好。”
站在黑夜中,浑身上下像是被血洗过一般。
他低头看着面前已经变成了一推无意义的碎块的物体。
眼眸中的血色渐渐被冲刷干净了,属于原本最本真的黑色显露了出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近似于微笑的表情。
生命最初始的暴虐来自于本能中对生的渴求。
身体重重的摔倒在满是血污发黑的地面,他抬起头,雨水沾湿了他的头发,模糊了他的视线。
眼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滑落,身后是碎裂着的毫无意义的腐肉。
他看着自己,嘴唇微微的动了动,似乎是在跟自己说些什么,但耳鸣声席卷而来,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视野里模糊一片。
只有仍不死心的肺泡在艰难运作着,每一次的鼓涨都牵动着剧烈的疼痛感。
他喘着气,鲜血顺着嘴角流淌。
男人走到了他的跟前,那双同自己如出一辙的但更为深邃的黑色眼眸无声的望着自己,雨仍旧下着。
衣服被雨水沾湿了,很冷。
胸腔里的器官在艰难而痛苦的运作着,但收效甚微。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露出了和面前人一样的笑容。
我赢了。
你赢了。
俩个人做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嘴型,一个靠躺着,一个蹲下身,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紧接着,骨头破碎的声音传来,一颗心脏永远的停止了跳动,鲜血流了一地。
顾软觉得身体又冷又热,他换上了一件宽大的衣服,脸颊一阵阵的发烫,但身体却冷的厉害。
脖颈处的伤口很疼,一阵阵的散发着凉意。
他伸出手,指尖贴在颈侧,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用了。
顾软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指尖所接触到的真实。
愣愣的抬起眼,屋外,雨仍旧下着,混杂着闪电,人影散乱。
乔木待在一片,愣愣的看着窗外的影子,屋子里散发着未被标记的身上独有的甜腻的味道。
“发,发生什么了吗?”
乔木转过头,看着身旁似乎是陷入极度不安的顾软。
脖颈处的标记消失了,那片肌肤重新又变得光滑漂亮。
“他赢了。”
乔木淡淡的说到,黑蓝色的眼睛里的红意加深了。
“你知道的,他总会赢的。”
他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屋子里的信息素浓度增大了,大到即使是他都能够感受到。
“我去帮你找找有没有抑制剂。”
他皱着眉,似乎饱受着某种痛苦,脸颊上的烧伤好了许多,仍旧留下了深浅的痕迹需要时间来将它抚平。
他抬眼看着身旁脸颊泛红的,突然想到对方处于某个特殊的时期,因而无法使用抑制药物。
“要不,我先出去。”
他结巴的说到,眼神飘忽着,带着愧疚。
“思维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老实说,现在我说的做的都快不受控制了,我不知道。”
“腺体再给你咬已经没有用了,同一种方法不能起效两次。”
他说着,起身准备出门。
门外下着大雨,黑漆漆的,几个影子在床边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