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屋里飘着阵阵檀香的味道,用以安静宁神。
窗口打开了一半,带着点儿寒气的Yin风缕缕吹进来,发出微弱的声音。
一个黑影蜷缩在窗子下面,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默默地看着手上的菊花式样的玉佩,神情有点哀伤。
其实,弦昀帮五月聊完伤以后,就回了房间,不是因为累,也不是因为不想见到萧老庄主。而是因为当他一冷静下来,他就会想起蓝陇的事,想起玉佩的事。莫名地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和暗暗的不安,就好像自己要失去什么或者已经失去了什么似的。
但是,他同样感到,这么多年来的孤独,好像要走到尽头了——是因为遇到了比他更孤独的人吗?
“三少爷?您醒着吗?”
是福伯的声音。福伯由于看到弦昀昨日脸色不对劲,心里猜想少爷肯定遇到了什么难题——跟着他照顾他那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他什么性格嘛:每当他不开心或者遇到难题时,要不就把自己锁在药房里,要么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直到觉得够了才走出房门。
可是,现在不同平时。更何况,三少爷已经把幼时丢失的玉佩找回来了,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命定的人”,那么老爷夫人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更重要的是:三少爷终于能有个人陪陪了,一辈子就那么一个啊。
福伯既高兴又有点忐忑,因为如果那个玉佩真的是那位蓝家大少爷的话,三少爷的命运就真的……
“少爷,您醒着吧,老奴见您一直没吃什么东西,特地吩咐厨房做了您最喜欢的东西……我放在门口吧,三少爷饿了,记住迟点,老奴先告退了。”
“阿福……”弦昀推开房门,喊住了福伯。弦昀脸上没有平时嚣张跋扈的气势,整个人换上一种透着丝丝难过得忧郁,着实让福伯吓了一跳。
虽然他是自己的主子,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早就把少爷当自己儿子甚至比儿子更重要的福伯满布皱纹的脸上又添了几条深沟。
“三少爷,有事吩咐吗?”福伯尽量沉着气,用平时的语调说话。
弦昀知道自己什么也瞒不过福伯,也没必要隐瞒他,自从爹娘去世后,大哥二哥不住在菊园而且他们兄弟之间仿佛只有不断地互相挑战争夺当家之位,他不仅孤独而且很渴望得到别人的关心,幸好有福伯这个“老奴才”、“老忠臣”一直把自己当儿子般无微不至地照顾,甚至可以说把他纵坏了。
“阿福,我没心情吃东西,你先把东西撤走吧。”
“是的,少爷。”
“还有,晚点的时候,帮我把蓝陇请来,如果他不来,就说五月已经醒了。”
“是的,少爷。老奴这就去安排。”福伯转身离去。
“阿福……谢谢你。”弦昀说得很小声,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这句话。这就够了,他想。
有些事情,迟早也做个了绝。弦昀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亲身看到了五月和萧影的爱情,受了他们影响还是“某些原因”了,他感到自己将要重新面对自己的人生,而这个新的开始——由蓝陇开始。
弦昀举起橘色玉佩,一股温热充斥心头,迎着微光看着通透的玉佩,橘黄色的光芒,曲柔的花纹,既熟悉又难过。
傍晚,蓝陇随着福伯又一次进入菊园,经过特意安排,所以并没有碰见萧家的人。
“你来了?”
蓝陇身后的门被随即合上,房内的桌子上只准备了热茶和一些小点心。
弦昀知道蓝陇早已派了人监视着菊园的情况,若五月真的醒了,他也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他之所以让福伯说谎,是因为他知道五月对于蓝陇是特别的,如果蓝陇不愿来,谁也逼不了他,但是“五月”却能刺激他,以蓝陇的性格,加上玉佩在他手上,蓝陇就肯定会来。
“未知菊园当家邀请在下来府上,有何用意?”
弦昀恢复了原来的神色,用那双三分妖媚七分Jing明的眼睛看着蓝陇,“蓝兄,这么称呼我太见外了,我们都已对对方有所了解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只是想再问你一次,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
蓝陇不知道弦昀为何对流缘的玉佩这么感兴趣,他决定逗他玩玩:“当家,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这玉佩是在下的吗?”
“真的?那好吧,当时我在花园里拾到玉佩也猜到许是蓝兄的,只是仔细一看这玉佩像极了我爹娘小时候送我的那块,可是那玉后来丢失了,所以……霸占了这么久,真是抱歉。原谅我一时失态,现在就把它还给蓝兄吧!”
弦昀摊出放着玉佩的手。
“原来有这么段往事,难怪当家这么执着于玉佩的主人是谁的。既然它跟当家这么有缘,不如当家就拿去了吧,当作在下为以前的事赔罪!”
弦昀露出微笑,“蓝兄,君子不夺人所爱,我看得出来,这块玉佩对蓝兄有着不一般的价值,弦昀定不会收下这位‘贵重’的礼物的。”
蓝陇看着弦昀把玉佩亮出来,那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