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师们个个步伐矫健,不一会儿就顺着八卦罗盘的指示聚集到瀛王府的门口。
扎德勒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他们站在转角处,盯着王府门口两个士兵的一举一动,然后对着后面的蒙汀做了个手势。
蒙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绣花香囊打开,里面是棕黄色的粉末,蒙汀朝着那两个侍卫的方向轻轻一吹,过了没一会儿,那两个侍卫就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呵欠,接着就倒地熟睡了过去。
扎德勒打了个手势,几个除妖师疾步走到瀛王府面前,八卦罗盘上的绿灯一闪一闪更加刺眼。
“就是这里了。”蒙汀轻声道。
扎德勒若有所思道:“真没想到那只妖孽还敢再回来。”
蒙汀突然“咦”了一声,似乎颇为不解。
“怎么?”
蒙汀盯着手中的罗盘:“王,属下有一事。”
“说。”
“血洗瀛王府的那只妖应当是刹寅式妖,可是罗盘显示的瀛王府里的妖怪却是玢罗式妖,虽说两种式妖隶属统一种族,但玢罗式妖妖气薄弱,尚不成熟,且没有任何妖力,按理说,应该无法在三日月之时发生妖变才是……”
扎德勒诧异地看了蒙汀一眼:“你的意思是……现在府内的妖孽,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只?”
蒙汀点点头,但马上又摇摇头:“玢罗式妖如若经过一定时间的修炼再加上青紫木的灵气,进化成刹寅式妖,也不是没有可能。”
扎德勒思忖了一阵儿,然后拍拍蒙汀的肩膀:“是妖便是十恶不赦,王后现在还在府内,一定要绝对保证王后的安全。”
蒙汀点点头:“王,您放心。”
说完,蒙汀便从布袋里掏出一只银丝制成的网子,大力抛向天空,做了个手势默念起咒语,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便出现了几个金光闪闪的符号。
银网突然变得巨大,飞向上空,在瀛王府上面罩起了结界。
“王,请您务必在门口守好,蒙汀这就进去铲除这妖孽。”说罢,便带了几个除妖师顺着房檐踏了进去。
安瀛猛地睁大了眼,一把抓起绛龄的手,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快走。”
绛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忙就挣脱安瀛的手:“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安瀛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来:“外面有人,快走!”
蒙汀望着手中的八卦罗盘微微皱眉:“不好,那妖怪移动了位置,而且似乎是……”
“似乎是什么!”扎德勒焦急地问,想到安宁还在里面,他忍不住一阵心悸。
“是……”蒙汀犹疑地看了眼扎德勒:“是王爷带着他走的。”
“这么说,里面那只妖,真的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玉骨?”扎德勒一把抓住蒙汀:“快!王后还在里面!”
蒙汀一点头,几个除妖师加快了步伐,其中一个顺手抽出了桃木剑,咬破自己的的手指,用殷红的血ye在上面涂了一层。
绛龄被安瀛拉着向前疾步跑去,只觉一阵恶心,头晕目眩,只好停下了脚步。
安瀛捂着腹部,伤口裂开后血ye渗透了衣裳顺着指缝流下,此时他已面无人色,疼痛使他难以再向前一步。
“王爷……您……”
安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绛龄手中:“绛龄兄,恕我不能和您一起了,这令牌您拿着……要是那些人追上来,您就亮出令牌。”苦笑一下,抬起头,看着绛龄在黑夜中也闪闪发亮的眸子:”若是……若是日后见到玉骨了……麻烦您帮我和他说一声……我很想他……”
绛龄怔怔地看着因体力不支而跪倒在地的安瀛,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骄傲少年,如今却得这般狼狈,总有人要为了谁,落得个终生难解脱
一个人很爱,另一个人更爱,最后伤心的那一个,一定也是最用心的那一个。
安瀛抬起头,看着还站在原地迟疑着的绛龄,苍白一笑:“走吧,记得把我的玉骨带回来,拜托了……”
扎德勒他们追过来的时候,安瀛已经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王爷!”扎德勒忙上前一步小心扶起他将他扶进怀中:“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安瀛虚弱地看一眼扎德勒,声音嘶哑地开了口:“让你的部下……不要追了……”
“可……”
安瀛摆摆手:“真的,本王说,不要追了……”
“为什么,王爷,王爷您现在已经被那妖人害得家破人亡,您为什么还要处处包庇他!”扎德勒略微有些激动。
安瀛垂下头,缓缓抬起手掌,看着鲜血淋漓的手。
“你说本王愚蠢也好,痴傻也好……可本王就是觉得,只要玉骨还在,本王就还有家……你一定会笑我吧,但是无妨,尽管笑好了,我这辈子,注定要栽在谁手中的话……我是真的希望……”安瀛顿了顿,露出惨然的笑容,却突然伸手捂住脸。
藏起了自己的表情,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