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云紧抿双唇,眸光沉沉地落在离朔略微苍白的脸上,离朔唇角是若有似无的笑意,明明是在笑,但是在萧望云看来,为何就那么让人心疼?
离朔深吸一口气,脸上依然是若有似无的笑意,“真的就那么想知道?好吧,我告诉你。”
萧望云脸色一白,连忙摇头道,“我不想知道。”
离朔本想开口说话,萧望云这么一说,便停了下来。
萧望云缓缓起身,绕过书桌,步下台阶,走到他身前,他伸手轻轻捧着他的脸,低低道,“我了解你,若不是这件事超过你的底线,你不会这样明明是沉沉的痛苦,
还要极力掩藏不让人知道,离朔,你一定比我更难受。”
离朔没说话,只是紧抿着唇,怔怔地看着萧望云。
萧望云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轻轻道,“既然你不愿意让我与你一起承担痛苦,那么我便不勉强你。只是离朔,以后不要这样一个人承受这些,你或许觉得没什么,但是,我会心疼。”
离朔紧绷着身子,别过脸,而萧望云却凑了上去,轻轻吻上他颤抖的唇。
离朔不要一个人难受,也不要一个人痛苦,至少你应该知道,你身边一直还有我。
——
即使在登基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好在萧望云的登基在九月十七日,如期举行。
九月十八日那天,离朔刚好穿戴好,便宫里来人,意思让他进宫,
离朔狐疑——都要登基了,还让他进宫干什么?
离朔本来区区一商人是没有资格去参加新王登基的,偏偏有个先王义子的身份,这身份是不尴不尬的。
虽说和王家沾亲带故的,但毕竟不是朝廷命官啊,后来萧望云却道,“长兄如父。”
虽说如此,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就凭他是先王义子和几位皇子的义兄,那么即便不是官员,这个礼他来不来参加,大家都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吉时将近,萧望云依然一身常服,躺在躺椅上休息,好像根本不着急的样子。
但是今天是他登基的日子啊,这么悠闲真的好吗?
离朔来的时候,萧望云就是这种气定神闲的样子。
离朔皱了皱眉,走向他,“喂,我说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你还在这里睡大觉?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啊?”
萧望云睁开眼,狭长的凤眼轻轻眯起,只见离朔穿着一袭湖蓝色的长袍,正向他走来。
离朔一向穿的都是蓝色的窄袖长衣,穿着以后轻便灵敏,却又显得身材修长高挑。
而今日却穿着一袭用银丝压着繁复团花流云纹的蓝色长袍,银丝滚金边,曳地而银光点点。
宽大的袖袍轻轻摆动,袍角微扬,翻飞出一朵湖蓝色的浪花。
他银环束发,漆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额前几缕发丝轻轻颤动,拂过他的脸颊。
离朔停在他身前,看着他怔怔望着自己,似乎一点也没有起身的欲/望。
离朔不满地皱了皱眉道,“喂,你好端端的不梳洗不穿正装,在这里躺着算什么?哪里不舒服?”
萧望云回过神来,伸手牵过他的手,微微笑道,“就想穿上王袍之前见见你。”
离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我有什么好见的?我不都在吗?今天你登基,我怎么也会来啊!”
萧望云紧紧握着他的手,缓缓坐起,看着他白皙清透的脸颊,看着他粉嫩而带着一丝波光潋滟的薄唇,然后轻轻拉了拉,寓意很明显。
离朔瞪了他一眼,“赶快去穿衣服,别想有的没的。”
萧望云却声音低哑,“离朔,我们似乎很久没有在一起了呢?”
离朔愣了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抽回手,气愤道,“你到底整天想些什么啊,赶快给我去洗漱穿衣。”
说完,他又回头吩咐道,“来人,赶快伺候誉王穿衣。”
有了离朔这话,那些被赶出去伺候的人,都端着东西进来了。
离朔瞪着眨着眼睛,略带委屈的萧望云道,“时间马上就到了,你还不快点!”
“知道了。”萧望云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然后由着侍女们脱下他的常服,换上他登基的王袍。
离朔在他换衣的时候,便不自然地转过身——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很正常的一件事,他就觉得有些……有些尴尬。
离朔皱了皱眉觉得这样不妥,怎么说都是他王袍加身的第一天,他怎么能不看?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转回头,刚好是萧望云脱光常服,伟岸的身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的眼前。
离朔顿时傻了,感觉自己有种……就好像是看到女人脱/光衣服,一/丝不/挂的那种瞬间视觉冲击的感觉。
离朔傻在那里,而萧望云却忍不住勾起唇角道,“你是觉得我身材比你好所以你害羞吗?”
萧望云的话,忍不住了侍女憋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