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爱人!死,虽然已经吸去了你呼吸中的芳蜜,却还没有力量摧残你的美貌;你还没有被他征服,在你的嘴唇上、面庞上,依然显著红润的美艳,不曾让灰白的死亡进占。啊,亲爱,你为什么仍然这样美丽?难道那虚无的死亡,那枯瘦可憎的妖魔,也是个多情种子,所以把你藏匿在这幽暗的洞府里做他的情妇吗?为了防止这样的爱情,我要永远陪伴着你,再不离开这漫漫长夜的幽宫。”
深夜,罗马静悄悄的街道上,一个黑发黑眼的家伙正仰望着夜空演绎对爱情的咏叹与崇拜。轻柔的晚风扑面而过,吹起额上不听话的发梢,却吹不动他眼中还没装过头的坚定。
可惜如此深情并未换来他身旁那位美人的些许怜意,一个嘲嘲讽讽的眼神过后,那人说道,“历代教皇过世后都会被安放在圣彼得大教堂下。”说话的声音淡淡的,凉凉的,却依旧暗示了那位黑发先生想要在他死后抱着他的遗体来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生死别恋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照这么说我只有死在你前头才有可能让‘同xue而眠’之类的事情发生喽?”
话音方落,一旁的美人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颇为关注地打量起人来。
“怎么了?”那位还在研究生死轮回的感性先生问道。
美人也不答话,只在沉默很久后严正申明,“再说一句扫兴的话你就坐在街上过夜吧。”
扫兴?不会吧,现在谈论的可是有关生前死后的严肃话题哎。黑发先生还想反驳,美人已用手指着他下令,“闭嘴,到家前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好吧,老大下令只得遵从,谁叫人家是这世上唯一的教皇呢。可身份尊贵的教皇陛下为何会在深更半夜与某人步行在罗马街道呢?
这可真是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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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的荣誉管家萧幸慈最近很闲,家中的佣人各司其职,将整个别墅打理得井井有条。罗马的先生小姐们也从最初迎接新教皇的狂热中冷静下来,被他家老大遏制得不敢随意打扰。至于教皇陛下本人,在熟悉了业务步上正轨后他就忙着制订十一税以及一系列教会改革。虽说进程缓慢,但总算是业务繁忙,其直接影响是萧幸慈已经快半个月没见着他家老大。
一日路过厨房,巧遇厨娘莫里正在教训一个年方二八的小丫头。本着绅士原则萧幸慈上前劝阻,这才知这位漂亮的小女佣正情窦初开,与玛理手下的某侍从打得火热,平时送吃送喝异常勤快。这本无可厚非,莫里也不是苛刻的上司。可这位小姐近日却有些得寸进尺,不仅工作时间迟到,甚至于整日不出现。未免酿成大错,莫里只能充当恶人给她点警醒。萧幸慈想此时不是心软时机,也就不顾小姑娘的求救眼神径自走了。
只是因为约会忘了工作啊——
莫名的,管家新生在时隔两星期未见到自家情人后也生出了想念的良心。于是又折回厨房顺手拿了篮刚做好的松饼,萧幸慈决定到圣彼得大教堂“约会”去。
到达教堂时礼拜早已结束,他被人告知康提正在教皇祭坛。只身一人前往,由于身份特殊倒不见阻拦。空荡荡的礼堂因为他的走动回想着清脆的脚步声,祭坛上的人未受影响,继续正对十字架做祷告。
螺旋铜柱,青铜华盖,衬着那个拒人千里的背影还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萧幸慈看着那扎在银发间的莹蓝色发带眨眨眼,突然蹦出了个奇怪的灵感。他将手中的食篮放在长椅上,几步走近,绕过台阶,手抓着祭坛的栏杆跳了上去。
这回的动静终于引起注意,康提转过身,就见萧幸慈这家伙正撑着栏杆危危险险地站在祭坛边缘。
“你来了?”看来教皇陛下也是习惯他家那位的奇怪行为,他见怪不怪地过去搂住对方的腰以防人掉下去,顺便再来个久违的亲吻。只是还未凑近就被人捧住了脸,然后那个行事诡异的人朗诵诗歌似地对他说,“啊,亲爱的,你就是光明的天使!因为我在这夜色之中仰视着你,就像一个尘世的凡人,长大了出神的眼睛,瞻望着一个生着翅膀的天使,驾着白云缓缓地驰过了天空一样。”
抑扬顿挫的声音在礼堂盘旋着,盘旋着,然后留下不太寻常的寂静消失得彻底。
被称赞的美人全然不受感动,语气不善地责问,“你又发什么疯?爬这么高就为了说这些废话?”
“我借着爱的轻翼飞来于此,因为高砌的砖石是不能把爱情阻隔的。爱情的力量所能够做到的事,我都会冒险尝试。”
“爱情?你在圣彼得的墓xue上与我谈爱情?不怕主惩罚你轻浮的誓言?”
“亲爱的,你的眼睛比他的任何惩罚都厉害,只要你用温柔的眼光看着我,就连最尊贵的神也不能伤害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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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恢复正常再和我说话。”
这回连敷衍的责问都没有了,康提利落转身准备走人,萧幸慈见状,急忙拉住他,“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