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干净,单纯。
烛火已熄,温和的气息打在一起,更胜江南春好。许霂游轻抚着那长长的金丝:“钦仕,我们成亲好不好?”
“不好!你既非女子,又不貌美如花,我为何要与你成亲?”林钦仕冷眼,却见许霂游信誓旦旦道:“所有‘貌美如花’与你比起来简直就是庸脂俗粉!”
林钦仕竟然YinYin道:“如何?你想嫁我?”
一时间许霂游跟吞了黄连有得比。“钦仕~~~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盖红头巾多不像话~~~!”
林钦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乐意成什么亲?睡觉!”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钦仕,钦仕?倾世美人?喂?这么快就睡着了?”许霂游深叹。
于是,他一夜未眠,看着林钦仕忽而蛾眉蹙起,忽而唇角轻扬。直到清晨的微光照进屋里,林钦仕的眼睑颤动着,正如睡莲初启,非有幸者,有心者不能看到。
哪知他才刚睁眼,竟狠狠将许霂游推下床!“许霂游,你怎么在我床上?”
许霂游摆出一脸蒙受不白之冤的表情,像细石落入深潭,漾出层层涟漪:“明明是你同意的!”
“什么?我们不过才见过两面,怎么可能?”
林钦仕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让许霂游很像看看他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两面?这得从何说起?“那你说我们在哪见过那两面?”
林钦仕很铿锵有力说道:“第一次,樱花林里,你偷看我练剑;第二次,双子崖上,在那里yin诗赏雪。”
许霂游简直怀疑他所记得的一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可明明幻想的人是林钦仕!
他不甘心了。放弃了报仇,付出了一片真心,转眼之间竟成了萍水相逢?“那你说我们是如何上双子崖的?”
“我去看雪,偶遇你,有何问题?”
许霂游双眉几近相接:“你又没有看大夫?”
谁知林钦仕倒退数步,脸上写满慌乱不安:“你偷看了写什么?我从来不会把伤口示人。”
许霂游自嘲一笑,自己倒成了色欲熏心的偷窥者,品级还是如此之低——人家采花贼好歹偷看的是女的!
但是就目前看来,林钦仕似乎是只记得白天的事而忘记夜间的事。“你忘了昨晚的事没关系,让我来告诉你,你自己让我进来的,你还说要与我成亲,所以我才与你睡一起的!”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林钦仕瞪大双眼,分明不相信!
许霂游愈是字字铿锵不容置疑。“昨夜!”两字下去,掷地有声,击得林钦仕一时竟无言以对,连枝头的鸦雀也尽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