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雨根本不知道浣洗房是干什么的,但中间含个‘洗’字,所以他猜测应该是专门洗东西的地方,至于洗什么,想想无非就是衣服、床单等,然而当他进了那个小院,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满院挂的都是衣物……
“小宇,我就不陪你进去了,管这里的孙大娘是孙管事的亲戚,为人有些霸道蛮横,你小心为妙。”赵小飞一边四处观察,一边小声叮嘱。
“谢谢!”云绯雨感激的点点头。
待赵小飞离开,他朝层层衣物后面的一排土房走去。
房屋前坐着一排洗衣之人,对他的到来只是漠然望了一眼,便又低头洗着手中之物。
云绯雨见没人理他,只好出声叫喊,“请问孙大娘在吗?孙管事说这里缺人,派我来的。”
不多时,一个身体肥硕的小眼女人走了出来,看她脸上的褶子,恐怕最少也有五十来岁,但脸上却花红柳绿的涂了不少东西,看起来甚是滑稽。
只见她殷红的大嘴一张,“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啧啧,这么细皮嫩rou的,谣传果然不假,怎么看都是个靠身体取悦男人的下贱东西,看来你那云家大少是有了新欢,所以把你抛弃了吧?哼,你到了我这里,最好老实听话,要不有你受的。”
云绯雨静立着,没有说话,但他这样漠然的态度反而惹恼了胖妇人。
只见她指着少年的鼻子就开骂,“别以为长了副好皮囊就了不起,既然落我手里,最好给我放老实勤快点,不要想着能从我这里出去。”
见云绯雨依旧不言不语,她似乎感觉有些无趣,便叫来一人,“带他去恭洗房,不洗完别想吃饭。”
胖妇人烙下狠话,扭着身子就进了屋里,而一旁洗衣的众人,看着少年的目光都充满怜惜。
云绯雨微微皱起眉头,想着那个恭洗房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只要是体力活的话,自己应该没问题。
跟着那名带路的妇人到了一堵围墙前,她指着远处的一扇暗红小门,“你从那里进去,洗刷用具都放在墙边上,你自己进去吧。”
见她立刻转身离开,云绯雨有些纳闷,心想不监视自己吗,不怕自己偷懒?虽然干活很累,但一直想用双手养活自己的他,还从未有过偷懒的念头。
看着远处的小红门,他走上前去推开,迎面就是冲鼻的sao臭,看到里面摆的满地的带盖木桶时,他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知道了刚才在外面就闻到的臭味是怎么回事。
本能的掩住口鼻,但臭味还是透过指缝钻进鼻中,低头看了看,身上没有多余之物,只好抽下腰带覆住口鼻,在脑后简单的打了个结。
虽然呼吸有些不畅,但至少隔离了不少臭味,四下一望,从墙边取来刷子、木桶,从井中打来水,便开始了洗马桶的生涯。
一连五日,云绯雨洗马桶洗了五日,此时他已完全习惯此处,不需蒙鼻蒙唇,呼吸依旧自如,只是,五日的井水浸泡,加上天寒地冻,他白皙的双手再不见滑嫩纤细,而是布满了裂纹和冻疮,犹如滚水里被汤的皮开rou绽的鸡爪。
浣洗房的伙食也非常不好,本以为在老者那里就已经不好,但没想到此地更差,老者的饭菜与这里一比,反而可以称的上是美味。
不过他明白,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是没有力气干活,就不能养活自己,所以即使再难吃,他也天天吃的粒米不剩。
五日来,孙凉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胖妇人只是头天给他了个下马威,后面对他反而根本不加理会,而黄奘也失去踪影,虽然有点寂寞,但左右一想,这样反而轻松,自己真走的那一天,就不会有丝毫留恋。
这日晌午,又到吃饭时间,云绯雨对那些饭菜着实反胃,虽然不想去,但不去就只能饿肚子,只好洗净双手,将满是伤口的手夹在腋窝下暖着,抬步朝浣洗房正院走去。
“你这个小贱种,敢偷老娘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还未走近,就听见胖妇人的骂咧声,云绯雨已经习惯,因为每日都会听见她对浣洗房的仆人大呼小喝,给人感觉,这里的仆人就象她家的一样。
每每看见那些可怜的妇人遭受欺凌,他只能转头回避,来着这个世界经历了太多,他了解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现在的他,没有自由,而且比那些仆人还多了一层人质身份,如此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可怜别人,也许在别人眼里,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但今日,他却不知为何没有掉头,而是凑了过去,当看见院中那一幕时,脑子‘嗡’的一下,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前世的回忆瞬间充斥脑中,取代了眼前的情景,那在地上瑟缩发抖的小女孩变成妹妹小婷,那个被两名壮汉抓住手脚,不住痛哭的妇人则变成愤怒却无力的他,画面在他眼前静止。
…………
“住手!”
云绯雨忍不住大喝,明知自己现在不易惹是生非,应该低调行事,但身体却不受大脑控制猛冲到胖妇身边,一把夺下胖妇手中的藤条,怒视妇人,“只是小丫头而已,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