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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军医那双白眉紧紧地蹂在一起,那枯枝般的手捏在我手腕的脉搏上许久,才起身,摸索桌上的毛笔,寻思着药方。
李煜凑上前打探病情,老军医却吊着胡子不搭理。
把李煜急得冒汗。
待他老军医把药方捉摸好以后,方才看向我,叹一口气,带着几分严厉,道:“你这是不想活了才这般折腾自个儿身子吧!”
我笑笑,不答应。
他抬手示意李煜回避,把李煜弄得更慌了,都快上前拎那军医胡子,直到我示意他回避他才一脸委屈地甩手走出帐篷。
他又道:“你天生体虚,身子里蓄的寒气已经好些年了,这体寒之疾,本能稍微补补便好,你却一拖再拖,如今落个这般身子。”
“幼年家贫,哪来的补?”我微瞌着眼,思绪有些飘渺。
“即使是你富裕之时,平时膳食与睡眠也毫不讲究,就像是你自己在故意折腾自己一般。”老军医一边收拾起自己的药箱,一边道。
“呵。”我没有否认。
“若我猜的不错,你之所以如此体虚,应是你少年之时,曾患大病,且命悬一线而致。”
我暗自揣测着,这山羊胡子医术之高与军医身份之不符,即使是宫中御医,也没几个能一把脉便能揣测出我年少时的疾病。
“大夫猜的不错。在下儿时确实险些栽在了鬼门关。”我指头揣摩着腰间那块雕琢并不Jing细玉质也并不出色的玉佩。
“只因你命不该罢。”
“不,我命本该绝于绝于年少。只因他逆天而行,硬是把我拉回了这人世罢。”指尖是玉佩传来温润的质感,不由想起他那是尚且年少的脸,触感也如这玉般。
“。。。”
“我出生之时,便有路径的道士预知我命不久矣,若有幸存活,那也是祸国殃民的孽种。还苦劝我娘趁早把我掐死在襁褓中。”说到这里,我笑得有点幸福,因为我娘没有听那道士半句苦劝,她说,祸国也好,殃民也罢,他都是我儿子,还因为那个刚懂事的nai娃娃哥哥扛着比自己还重的大扫把将其扫地出门,并声称帮我一同完成祸国殃民的大业。
老军医看着我,长叹一口气。
“好好养养身子罢。”
我应下,并谢过大夫。
他朝我鞠躬还礼,便没有再说什么,只留下了药方,便背着药箱退了出去。
我笑看他向我鞠躬还礼的礼数,怎么看都能让人感觉到上级和下级的味道呢。
应该怎么应付呢?是一个很聪明的军医呢。
。。。。。。
我独自躺在床上把那块完全不符合我身份却被我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放到唇边,回想他年幼时顽皮的脸庞,和他为了救我而走火入魔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