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明。
怀宁王府上空,又一条黑影在屋顶跳窜,直奔怀宁王府客房。
顾子鸿好不容易入睡,正在床上无比舒畅地打着呼噜。
黑影从窗口翻入,落地无声。
悄声无息走到床边,轻轻撩开帷帐,床上的人浑身缠着纱布,四肢大敞嘴唇微张睡得哈喇子直流。
袁振侠伸手抚上顾子鸿的脸,顾子鸿一巴掌拍上他的手背,咂了咂嘴,翻个身,继续睡。
袁振侠借着月光看着自己被他拍红的手背,胸中突然一股怒火开始蔓延。
自己这几日来急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倒好,睡得比谁都舒坦过得比谁都快活,顿顿有鱼餐餐有rou,吃得油光满面脑满肠肥!自己这么凄惨到底是为了哪桩啊?
“顾子鸿你给我滚起来!”
顾子鸿在床上扭了两扭,搓了搓耳朵继续梦会周公。
不能大声吼,袁振侠粗鲁地推了推他:“顾子鸿你给老子滚起来!”
顾子鸿睡得像死猪,根本不搭理他。
袁大侠翻身上床,将顾子鸿烙饼似的翻了个面,骑在顾子鸿腰上,捏着他鼻子:“顾子鸿你给老子起不起来?”
顾子鸿鼻子被捏住,无法呼吸,于是张大了嘴,“呼呼哈哈”直喘气,依然睡得像死猪。
袁大侠干脆双手齐上,嘴也给他捂住。
顾子鸿一张脸憋得通红,好歹是醒了过来。
袁振侠松开他的嘴之后他的第一句台词就是:“哎呀我的妈!强`jian唔!!”
袁振侠不得不再次捂住他的嘴,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你给老子看清楚老子是哪个!”
看到顾子鸿双眼吃惊地瞪大,袁振侠这才放开他。
顾子鸿双目含泪,在月光下愈发璀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不惹人怜爱:“袁、袁兄……”
袁振侠见他感动如此,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顾子鸿接着道:“你不要骑在我身上,你应该知道,我做不了攻的……”
袁振侠听他一说,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型,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活该!”
顾子鸿委屈地垂下眼睫。
袁振侠心软,安慰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无畏你无私,你是为了救你大哥是不是?我有办法治你的不举,你跟不跟我走?”
顾子鸿喜道:“真的?”
袁振侠道:“当然。”
顾子鸿颇遗憾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在这王府住得挺好的,每天都有鱼吃,而且晟治大哥也说要帮我治不举……”
袁振侠实在听不下去,冲他吼道:“你想吃鱼是不?老子有的是钱,你要吃多少买多少!你跟不跟我走?”
顾子鸿又叹了口气:“唉,这王府风景好空气好交通发达又是在闹市,我是真不想去你那鸟不拉屎的山顶,买一条鱼都要跑几十里路……”
袁振侠不是笨蛋,说到这份儿上,他已经听出顾子鸿话里的意思。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借口。
袁振侠翻身下床,朝窗户走去:“我明白了。”
顾子鸿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鼻根有些发酸。
“袁兄……”
袁振侠在窗前顿足,却并未回头。
顾子鸿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道:“袁兄啊,以后你要是来看我的话,就不要空着手来了,我多不好意思的。”
袁振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回床前,从腰间摸出一块牌子,扔到顾子鸿床上:“我说过的话,依然算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子鸿在床上愣了好久,才拿起那块刻有“好汉”二字的金牌,用手指轻轻摩挲。
“袁兄……”
只有他,是真正待自己好的吧。
所以,才更不能连累他。
……
顾子鸿一夜失眠,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于是这一睡就睡到午时才被人捏着鼻子弄醒。
坐在床沿的人一身红衫似火,一张脸儿如画。
顾子鸿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赶忙一跟头翻起来:“姑娘,这是男人住的房间,你就这样闯进来,似乎有些不妥……”
那“姑娘”笑眯了眼,一巴掌搭上顾子鸿的脸,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部,嗲声嗲气道:“公子,人家不是姑娘啦,你摸……”
顾子鸿受惊过度,险些晕倒,死命将手从那人手中抽回避瘟似的缩到床里:“你你你、你要干嘛?”
那人爬上床,爬爬爬,爬到他面前,以极其暧昧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死命眨眼:“人家叫瑞莲啦,王爷去了昌州,叫人家来伺候公子啦。”
瑞莲的眼睫像两把扇子,扑闪扑闪扇着风,顾子鸿觉得脸颊凉飕飕,于是往旁边侧了侧,奇道:“又去昌州?不是刚回来么?”
瑞莲又凑过去道:“皇上不见了,有在昌州的探子来报,说是被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