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头面上的外衣被取下的时候,白华那沮丧的模样在慈善的眼中就是一只丧家之犬,还是一只雪白色的丧家犬。
对术法还驾驭的不甚成熟,情绪一激动就恢复了原形。
慈善犹豫了下,还是伸出了手摸了摸白华低垂的脑袋,“妖族,天生容貌与普通凡人出色不知道多少倍,引来些关注也是正常的,而那些心怀叵测的无良之流,也不能姑息,如何动手也不要妄动杀念。”
慈善妖窦之辈,又杀戮不知道多少年,到后来杀妖已经杀到麻木不仁,心魔孽障,如今听到自己说到“不要妄动杀念”也是愣了片刻,悲从中来。
白华总归还是年幼了些,似懂非懂,刚才所遇之事让他胆怯,平日还对慈善怕怕,这时候也是倍感亲切,乖巧的点着头。
咕噜一声,白华捂着自己的肚子,又可怜兮兮的抬着头看着慈善,他都出来好几个时辰了,都没有吃东西了,莫不是刚才那些个人,他早就吃上热乎乎的包子了。
“等等,在此处等我。”
白华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户人家的后院。
无聊的看着从那矮墙内飘落出来的枯叶,就听见有细小的脚步声也能清晰地听到屋内的人的说话声。
啪嗒一声,背后靠着的黑色木门就被打了开来,白华也是吓了一跳的,他就坐在那石阶上,抬了头就对上了同样打量过来的眼睛,一个裹得像雪球的小童子,梳着小辫,尾端挂着两只银铃铛,走来走去间都是极动听的铃铛声。
“哇。”小童滚圆滚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脸也是圆胖的,粉嫩粉嫩的红扑扑的脸一下就白了,愣了一下扯着嗓子就大嚎,“娘亲……娘亲……。。呜呜呜,呜哇~~~~~有妖怪啊~~~~~~~~”
白华被那突如其来的嚎声还惊魂未定,听到妖怪两字,才知道自己模样吓到他了。
小娃子哭得一抽一抽的,突然看见那白发的妖怪变成了黑头发,愣了一下,“哇啊啊啊啊啊~~~~~~~~爹爹,白头的妖怪啊~~~~”撒腿子往屋里面跑。
白华揉着耳朵,闷闷不乐的等着慈善过来。
“人间三道各行其是,若是妖留恋人间,沉迷爱欲,不知归途,那便是错了。”
白华细细听着,诺诺道,“是,问让你来告诉我这些的吗?”
慈善是个不会多言的人,今日却频频多言,就是再驽钝的白华也是有所感觉的。
慈善方才觉得,眼前的人要比平时有些不同。
那一如既往的白衣如雪,今日乌发束着白玉冠,白色丝带长长地拖在自己的身后,露出了整张面如冠玉,艳若桃李的脸,少了些天生白发雪眸的冷冽,却只有眼中那平日的天真无知却淡退的无影无踪,多了些不应该有的哀愁,与平日判若两人。
慈善眉目依旧,也看不出心思,“那人是对我说过。”
出谷之前,莫问曾经这样对他说道,“白华对人间似乎有太多好感,对他却不是好事。”
“我没有想要流连人间的,我只是,只是。。。。。。”白华积极争辩。
慈善看着白华过于慌乱的神色,也知道他有心事,“那为何频频让我带你出谷?”
白华急忙想要争辩,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急得发抖,他心中藏着秘密,那极难说出口的禁忌,他说不出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华急得快哭了。
“既然说不出口,你就埋在心底,自己去找答案。”
白华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转了话锋了慈善,咬紧了唇瓣。
慈善从怀中取出了些干粮,递给了白华。
“你不问了吗?”白华抓着油纸,感受着那透出来的热气。
慈善看着远处,悠悠地开口,“总是有些事情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对别人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是说不得的。”
“就想是,你为什么会成为妖窦,和那个,凤将军一样吗?”白华说出口才觉得自己逾越了,怕那和尚会打自己多嘴,“我,我,就当我没有说过。”低着头,猛吃手上的馒头。
慈善沉默了极久,看到日落西山,到白华觉得他不会再说什么时候,才听到那低哑的喉咙叹了一声。
“其实,很多年了,不是我不想要说出口,而是,没有人问我。”
白华无端的觉得这些事情是极悲伤的,略坐稳了些。
“我成为妖窦,不过,就是为了一个爽约人做得最,负气的举动罢了。”
白华看着慈善的侧脸,那双眼睛亮的要滴出水来。
“我原本是金法寺剃度的和尚,凤将军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将军,他时常来我们寺庙看我们寺中那池中的莲花,主持不敢怠慢,叫了我陪在他身侧好尽心,那是我最最难忘的一段时间。”
慈善似想到了那时候的情景,突然笑了起来,想必,慈善年轻的时候也是很俊秀的,笑起来的样子真像的一朵盛开的莲花。
“他虽然是个将军,文采也是极好的,他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