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明月夜,酒水是断然不敢乱喝了,若是女子,或可欢喜得紧,堂堂一男子,一动三里飘香,羞愧也羞愧死了。
让福宝泡上一壶香茗,取来一只上好的白玉杯,先嗅后品,回味悠长。
“福宝,今儿的月色好美,什么时候了?”恍惚记得该是八月了,这个世界,是没有中秋节的,月夜思想的迁客sao人,锦词佳句,也少了许多。
“小王爷,今儿八月十四。”福宝算了算,着实禀告。
“明儿便是中秋月圆了,又是一年中秋到,可怜此月一人赏。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举杯邀明月,可怜如此良辰美景,世人竟有目不识。
‘孤篇横绝,竟为大家’的张若虚,只一首春江花月夜,折煞多少千古奇才?
依稀可听到宫宴华美的曲子,想必舞动腰身的舞娘,定是舞出千钟娇娆、万众柔媚。
“小王爷,奴才还是服侍您更衣……”慕舞月挥挥手,示意福宝不要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福宝是为他好,皇帝设宴,但凡有些身份的人便想粘上去,多在皇帝面前晃,升迁的机会便大些。
“福宝,你说天下最美的事是什么?”慕舞月递给他一杯清茶,让他同坐,福宝别扭了半天,还是落了座。
“没吃没喝,没衣穿。”福宝出身贫寒,自幼便被卖入宫来,童年的苦日子,他是怕了。
“国之根本在于民,民之根本乃衣食住行,最难的官便是做一方县令,下要考虑黎民生机,对上官卑职轻,要顶得住诱惑,守得住家人,最是难啊。若是可以,我宁为一方父母,施政于民。”高官厚禄谁人不爱,却忘了砌山的每粒沙石之重。
“好!”花径有人走来,容貌暗中不辨,却可大概看出,乃以年青儒生。
“您是?”慕舞月有此疑问,乃是常情,皇宫内院,若无皇帝诏令,臣子也不得擅入,何况此人一介布衣,衣着打扮并不似官宦。
“梁融,一介布衣,方才听闻王爷之言,忍不住叫好。”梁融并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亦不想隐瞒,他乐得结交这位新奇的王爷。
“福宝,你引梁先生去宴会,再耽搁便……”慕舞月也是不想让治罪迷路之人,好言相待。
“梁融,一介布衣,出身寒门,虽满腹经纶,有安邦治国之策,却无为民请命之门。”梁融并不介怀直抒胸臆,读书为做官,百姓皆知,儒生又何必虚假推诿。
“梁先生不同凡响,却找错了门路,给你指路之人,定是要害你,快些走吧,让旁人见了,不单出不了仕,反落了话柄,不值。”人先用能,选用人才,乃治国根本,他的状况,不该过多干涉。
“王爷,太小视梁某,更小看皇帝了,梁某与胡、夏两位,略有交情,能入得这深宫内院,也是皇上允许的。”梁融自己倒了杯茶,押了口茶,连连称赞。
“先生是皇上的军师?”稳妥的词汇,是怕惹了这位自傲的梁融。
“王爷的心,太软、太善,宾客就是宾客,什么军师、幕僚的,还不是名称好听。随得明主,何必非要做官未臣,权力大了,野心就膨胀了,也就不想着为民请命的初衷了。”梁融毫不客气,让福宝去再沏茶来,福宝满脸的不满,还是慕舞月示意,这才嘟囔着走开。
“朝中迂腐老臣,自作为大,妄图控制皇上,乃是玩火自焚。更是对皇上藐视,认定皇上无能羸弱,皇上能自贬黜皇子,至于今日,是有何等谋略、城府。梁融以为,国之不强,子孙千万又有何用?后宫妃嫔,当匹配国君的才德,方可统帅后宫,辅佐皇帝,后宫不贤,乃是国之大忧。”
梁融的一番见地,连慕舞月都深为折服,有此胸襟、眼界的臣子,何愁国家不富,民族不强?
“先生,受慕舞月一拜。”慕舞月起身相拜,梁融虽狂放不羁,确也为慕舞月这番举动而动容,同起身一拜。
“王爷,您为黎民拜我,我为天龙国拜您,您便是老师说的那位天将‘神人’,幸亏苍天庇佑,您在天龙国,若是为他国所用,天龙国危矣。”没说出口的,便是杀机了,若有一日,万不得,不能留住此人,便必须杀之。
“先生确实忠臣能士,尽忠职守,职责所在,无需已世俗道德评判。”慕舞月也心知,此人定会给龙翔帝出谋,‘若为所用最好,不为所用,亦不可为他国所得’。
政治,本就没有那多光明磊落,治国治民,方法未必都有道德可讲。
相谈甚欢,夜深了,梁融起身告退,少有的恭敬。
慕舞月也是朋友相待,并不看低一等,福宝嘟囔不满,小王爷太任由这个死书生了,哪里还有点主子的威仪,连这么个人都欺压主子,他却不知不觉中,也没将主子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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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烛火摇拽,夜已深沉,恩福递上了些醒酒茶,皇上今夜又要批阅至深夜了。
“恩福,不用伺候了。”面前又摊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