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远三十八年十月十日,安玄登基,改年号元丰,其妻妾为贵妃,其女安依萍为大公主。
与南璟全国上下欢庆新皇登基的喜庆气氛不同,東麟的金銮殿上是剑拔弩张。
司空奕的葬礼后过了半个多月,東麟皇在朝上宣布立司空岚为太子,大臣们立刻淡定不能了。
小部分部分大臣赞成,大部分臣子则是不同意。不同意的臣子中包括了以资质最老的唐将军为首的大部分武臣。
唐将军悲伤地道,“皇上,四皇子尸骨未寒,杀害他的凶手仍在外逍遥,臣认为理应先还四皇子一个公道,立太子之事可稍微延后。”
皇上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众臣都觉得奇怪,就听到朝殿上传出一阵轻笑声,是争论的中心人物,六皇子。
唐将军不满地问,“六皇子觉得臣的建议可笑?”
司空岚点头,道,“的确可笑。唐将军是四哥的外公,为四哥的离去感到悲伤本宫能理解,只是这建议实在太不可行了。四哥是被麒麟赐死的,按唐将军的意思,一天找不到麒麟,父皇就一天都不能立太子,简直岂有此理!”
“麒麟乃是東麟的守护神,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说见就能见的?再说,麒麟住在麒麟山上,难道你要父皇下令搜山不成?全東麟的百姓都知道麒麟山代表着什么,现在为了一个被麒麟赐死的皇子就搜山,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在亵渎神明!唐将军,这罪名以及百姓们的怒气是否由你一人承担呢?”
司空岚一番话说得众臣脸色有些发白,原本正打算附议的几个大臣赶紧把伸出去的脚收回来,这些都是他们没想到过的。
唐将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反驳道,“即使不再追究四皇子的事,臣认为,太子人选也需要慎重考虑!”
司空岚不怒反笑,“唐将军认为本宫没资格成为太子?”
唐将军一脸严肃,“请恕老臣直言,六皇子确实不适合。”
“为何?”司空岚笑意更深,冰冷的笑看得一众大臣冷汗直流,唐将军却毫无感觉,继续进言。
“六皇子从小离宫在江湖生活,对朝廷之事一点都不了解,此乃理由之一;六皇子从小没接受过夫子的教学,对为君之道完全不了解,此乃之二;六皇子回来三年了,甚少替皇上分忧,对国事不闻不问,行动实在不像是个皇子!于此,老臣恳求皇上三思!”
他话刚说完,就有几个文臣和武臣附议。
司空岚沉下脸,回答,“从小在江湖生活又如何?没接受过夫子的教学又如何?你们似乎忘了,本宫的生母是谁。母妃出生名门,才识丰富,有她教导本宫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夫子!你们说本宫对国事不闻不问,敢问你们为何如此肯定?你们并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留在宫里,那么本宫一天做了哪些事你们又从何得知?难道你们在本宫身边安排了人监视?本宫不配,难道未满一岁仍在襁褓中的十八弟就配?仅仅通过这些就仓促判定本宫不配坐上太子之位,你们真不愧是各届科举状元!”
唐将军似乎也没想到司空岚会这么说,一时也无言以对。朝殿上一片安静,人人自危。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皇上声音沙哑地说,“够了,众卿都别再说了,此事朕已经决定好了,至于奕儿的事,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唐将军莫再苦苦追缠了。退朝。”
走出金銮殿的唐将军一脸失意,似乎一下子老了不少,由同样是武将的两个儿子搀扶着离开,不少大臣都走去表达自己的哀意,只是一看到司空岚出来了的时候,大臣们都一脸惊慌地离开。
司空岚微微挑挑嘴角,走过去低声道,“唐将军,本宫刚才也只是实话实说,若有得罪的地方,实非本宫之意。”
三人眼神复杂地看他,司空岚继续道,“唐将军已年老,身体也不如以前,不如早些回家颐养天年?”
三人都是一震,片刻后,唐将军挺直腰板,沉着脸说,“多谢太子殿下好意,老臣还能继续为東麟效力。”
司空岚冷笑,“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勉强。”
看着太子离去的身影,唐家父子眼里都是深深的忧虑。
……
摆平了百官而心情大好的司空岚往寝宫走,无影忽然落了下来,跟他并肩走。
“今早,安玄登基了,他没有立刻把他的妻子立为皇后,只封了妃,和两个妾侍一样住在后宫,而西璃的八皇子凤清幽则和他一起住在皇帝寝宫。”
司空岚沉yin,“安玄不是个安分的人,现在他身边又有个凤清幽,等于是多了西璃皇族做靠山。传令下去,让他们看紧点两国的情况,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报告。”
“我已经下令了。还有那司空灏,你打算怎么办?”无影低声问,“他现在还小,那些大臣还不能拿他来做文章,但长大后就难保他不会被有异心的人利用。”
司空岚摸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道,“他毕竟是我唯一剩下的弟弟,我也不好对他太过分,再说,他还只是个婴孩,只要好好教导,就不会成为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