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看着出神的西江如风,心头泛着无法言喻的心疼,因为,有些地方,他们很相似的,都是那些尔虞我诈的牺牲品,就像自己当年因为一个心愿,一点不羁,就让人钻了空子.至今都是一个不被人承认的废物,为此,他承受了那些来自家里的无视和嘲笑.
他不在乎,他在乎又能如何呢?现实就是这样让人无力啊.
大雨渐渐的小了,天也渐渐进亮了.他躺在床上,心中思绪翻腾,心中想着,安然现在如何了,会不会再一次把自己给扔下呢.呵呵,这是他经常做的事.
不是不相信安然说过的话,而是嘴上说的话,他从来就没有信过.因为被风一吹就会散了.消失到丝毫痕迹都不曾存在过.而真正在意的,只能留在心中,那样才不会消逝,那样才会刻骨,才会久远.
他就把安然放在心中,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
有时,他也会嘲笑自己,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一个长得很漂亮的人而已.可是往往心中另一种声音却又在反驳着,安然,他太特殊了,特殊到自己都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产生那生深厚的感觉,甚至愿意为他去死.
若说是为了容貌,他不否认,初识是被他的容颜所吸引,可是越是长久的相处,他越发的觉得自己更喜欢他的那种性格,那种淡淡的,冷冷的,出世的淡漠.
在他的身边,他会感觉自己远离了那些尘世的繁杂,有了一种心灵深处的平静,所以他很喜欢和安然呆在一起.
但是安然的那种淡漠又总是让他感觉害怕,因为安然可以放弃一切,有时甚至是生命,他对自己的生命都是冷目视之.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能有什么会让他在乎.
就在两人各自的沉思着的时候,轻轻的脚步声走到门前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声音很是甜脆,"少爷,宫主请你和西江公子过去一下."
回过神来,齐远,愣愣的看着天花板,随口应到"好,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是."
推开屋门,雨丝细细的飘着,淡过薄雾,整个听雨轩笼着一层浅白的云烟,眺望看去,有如天上的宫殿,华丽而不真实.
待两人走到苏云轻的寝室时,齐远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看在西江如风的眼里却不由得吃了一惊.
因为全都是白色的,这里的壁墙连着天棚都是粉刷成白色,其中吊着一颗睡莲图案的巨大的灯座,上面没有常见的蜡烛,而是盛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幽幽的放着白光.就连随风轻舞的窗帘也是白色的苏绸加绣细致的浅粉莲花图案的,脚下则是铺着厚厚的羊毛绒毯,
四周的墙上层次错落的挂着几幅淡色山水画.屋中让人称奇的是除了后面一张大大的厚纱雕花大床之外,再无其它的家具,显得很是空旷,但是却隐隐有着一种让人惊奇的舒服的感觉.
而苏云轻则脱下了华丽无比的红色宫装,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罩袍,倾身斜倚在床头,媚眼轻挑的看着两人,然后一挥手,示意两人进来.
随着齐远把脚下的鞋脱下之后,两人踩着厚厚的羊毛毯子走到了身前.齐远从旁边拾起两个软垫一个放在自己的屁股底下,另一个递给了已经有些呆的西江如风.
苏云轻伸手从旁边拿来一个Jing致的盘子,只见上面盛着覆着冰块的水果,旁边还有一朵雪白的莲花在冰中缓缓的动着,他笑着的递给了齐远,齐远也不客气的拿起来就吃,顺便也递给了西江如风几块水果.
经过冰镇过的水果,此时吃来,别有一番感觉.
待齐远把手里的盘子清理的干干净净后,苏云轻轻轻的接过盘子后放到了一边,然后向后一仰,无比惬意的笑着看着齐远.
齐远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目光坚决的看向他,笑了,衬着一口漂亮的白牙,"伯伯,我想好了,我要他,其它的我都不要."
丝毫不意外的加深了笑容,苏云轻笑得让人觉得摄魂,幽幽的蓝光定定的放在齐远的脸上,柔媚的声音带着庸懒,"真的想好了,为了他,就算放弃一切也在所不惜吗?可别忘了,他可是一个男人啊,从此以后,你就没有了自己的子嗣,没有了再次称皇的机会了.否则,要是凭着我的能力,让你再次登上皇位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当年,就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所以才会放弃登皇称帝的机会.此时眼前又多了一个,他们苏家从古就传下了一个规则,就是喜欢男人的后辈则无权坐得皇位.
听到这里,西江如风眼里除了震惊之后,再无其它,为了一个人,可以放弃到手的皇位都不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齐远仍是笑了笑,神色里的坚决更甚"不后悔,为了他,放弃一切又何妨呢."其实他早已经放弃了,只不过是从没有像这时来得坚决.
苏云轻笑着的拍了拍手"好,很好.那你去找他去吧."
闻听此言,齐远站了起来,朝门处走去.西江如风也站起身来.
柔媚的声音压得很低"如风,你先别走.我还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