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楼出云被莫尘召唤去了。进了院子,楼出云很自然地朝卧房走去。想当初,他本来都不能进这院子呢。后来,又得到允许得以进书室。不过自从莫尘受伤那次开始,这个院子就由他自由来去了。进入房间,莫尘正斜靠在塌上小憩,眉头微蹙。楼出云想,没人能皱眉有他这样的美感了。他挨近站了一会儿,默默看着他。
其实莫尘没睡着,楼出云进来后的每一声脚步配合着每一声呼吸,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装睡了一会儿也始终不见楼出云叫他,他便睁开眼,正好对上楼出云的。“庄主,找我什么事?”楼出云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睛。最近,好像越来越无法直视他,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泥足深陷般地无法挣脱。他想起今天清晨,真的看见青鸟了,幸福之鸟,可一对上莫尘清冷淡漠的容颜,又不太真实了。
莫尘看他闷闷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别扭的神情。不做多想,去拿了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他,说:“当是你生辰的礼物。”其实,他可以等到傍晚楼出云来送账本的时候给他的,不用特地在中午叫他来,可是他实在没耐心等一个下午。早上,想破了脑袋才想到一个合适的物件送他的。莫尘本就不是太在意这些东西的人,所以没什么收藏,家里有的大部分都是外公留下的。
楼出云有点不知所措,他怎么也没想到莫尘会特地给他礼物,心里一阵感动。不过当他打开那个小盒子的时候,却有点不敢接受了。那是个用血玉雕刻的麒麟,足踩祥云,通体暗红,在阳光一照更显得玲珑剔透,在麒麟的腹中,竟有一小团ye体状的东西,不可谓不神奇,入手还有一股温热之感。“庄主,这个太贵重了,我,我不能要。”说着便递回去。
莫尘本以为他会喜欢,谁想竟被拒绝了,当下脸色就冷了下来,满心的愉快心情都被搅碎。“不要就扔了。”冷冷的语气让楼出云心头一紧,又惹他生气啦。他坐到莫尘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角,笑嘻嘻地说:“其实我有一件想要的东西。”莫尘缓下语气,问:“什么?”楼出云故意笑得很贼,说:“就怕你不给我。”那古灵Jing怪的样子惹得莫尘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答应说:“我能给的,都会给你。”真是,楼出云听到这句话,鼻子一下子就酸了,为什么要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能给的都会给。他极力忍着心中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顿了顿,才说:“时间,给我你的时间吧。”莫尘一愣,有点不解。楼出云笑着说:“你可是答应了的哦。我要三个时辰,今天陪我去看落日吧。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庄外的山脚下见。”
莫尘明显怔了,他没想到楼出云会提出这样的礼物,先前的不快一下子烟消云散,只有一股浓浓的爱的欢愉涌上心头,充斥着每一处角落。看到楼出云开心的样子,他想,只要陪着你就可以了么,我可以给你一辈子的时间。
下午,楼出云快马加鞭地完成了账房里的事,向魏先生告了早退,便出来了。到了山脚,莫尘已经在了,没有任何不耐,只是静静地看着楼出云从远处跑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盒子。“你带了什么?”莫尘边问边顺手接了过来,不重。楼出云也不客气,说:“待会儿就知道了。”两人一路沿着小道往山上走。岚山不高,走到山顶大概要一个多时辰,期间楼出云累了停下来歇息,莫尘也静静地等着,看他脸蛋红红的,直喘气,十分可爱。
歇歇停停,终于到了山顶,这时候太阳差不多要开始落山了。莫尘环顾四周,突然搂住楼出云飞上了周围一处最高的山峰。楼出云惊呼连连,从这么高的地方看下去一阵头晕目眩。这处山峰顶上不过七八平方大小,没有任何树木,耳边是呼啸的风,脚下是漫漫雾霭,若不是有轻功,根本上不来。楼出云有点脚软,双手紧紧抓着莫尘不敢松手,怯弱地说:“庄主,太,太高了吧,我们还是下去看吧。”莫尘难得一笑,轻轻说:“有我在。”楼出云感受到莫尘有力的臂膀搂住自己,心下放松了许多,这就是安全感吧。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块软毛布垫,两人才坐下来。一时间,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莫尘的手臂仍环着楼出云,而楼出云的脑袋渐渐地靠在了他的肩头,自然而然的,如此安心。偶尔一阵大风刮过,那漫漫雾霭被吹散开,就能看见山下的晴湖,不过很快雾霭又再次遮蔽了四周的景物。
毕竟是冬日,没坐一会儿就冷起来。楼出云兴冲冲地拿出一壶酒,斟了一杯,却不小心掉下摔碎了。他撇撇嘴,拿出剩余的那个杯子,说:“看来只能共用一个了。”说着便小心斟上酒,递给莫尘:“你先喝吧,驱驱寒。”还没喝酒,莫尘的心已经暖了,他怎么可能会介意与他共用一个杯子呢。两人各喝了一杯酒,顿时身体暖了不少。没有多余的言语,一起看那天边被染红的赤霞,火红的落日,金灿灿的云海,如升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