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清河左岸烟柳街的露骨隐晦的热闹,再看清河右岸,直觉一股茶香飘来,直入心脾。虽也是喧闹,可喧闹的声音中却有一股书香闲适在其中。
清水一楼。
不愧带了个“清”字,任凭隔岸对面的春意园花灯盏盏,笑语琴声悠悠,依旧清灯吗明亮,谈笑连连。
如此佳境,进了这酒楼都不禁舒心一笑。
其中一间天字上房里看似也如此和谐,却处处透着诡异气氛。里头端坐着三个人,一看非富即贵,满桌的山珍海味却无人问津。坐于左下首的带须中年人一脸陪笑,中间是个近不惑之年的一脸富贵之人则闭着眼,嘴角含着慈爱的笑似乎在欣赏对岸的琴声,右下首一袭黑衣青年却是一言不发正襟危坐,无形的散发着威压力。这股压力下,左边的人冷汗之下,中间的人嘴角的笑都快保持不住了。
“七皇叔?”中间近不惑之年的人睁眼,朝着黑衣之人轻声唤道。
“陛下,何事吩咐?”黑衣之人口中虽问道,却不曾看向中间的那个当朝天子。
“没……没事。就是,如果你有事可先行离开,也无妨……”
“无事。”冷冷淡淡回了一句。不再言语。
皇帝讪笑了下,也不再打扰这个小他十岁的小皇叔。他有自知之名,如不是自己的生母是七皇叔的救命恩人,十年前又临终托孤于当时已是七王爷、手握重兵的穆夜扶持当时是大皇子的他当皇帝,穆夜绝对是不会管他的生死的。谁让他是本朝最无用的一个皇帝呢?安不了民心,富不了国呢?
思及此处,不由苦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对岸悠悠琴声却是戛然而止。一瞬间无人话语的房间里安静了,本来因琴声淡化的尴尬重又回来,令在坐的两个中年人无所适从,只有七王爷不为所动,依旧沉默。
“怎么回事?”左下首之人,冷汗连连,忙招来小厮问道。小厮立刻出去,不会儿便回来,偷偷回话说是对岸楼里出了点小事,还是有关县令公子的。
左下首之人一听,惊呆了!原来他便是林县令!可是林公子林萧萧被自己关在家中,如何出来作恶呢?莫不是偷偷跑出来了?!这个逆子!不是和他说,今晚有重要客人,事关前途性命,叫他安分几天了吗?
七王爷抬眼看了对面的林县令一眼,不语。
“发生了什么事?”皇帝沉着脸问道。对下臣该有的威严还是要有的,否则他也不可能只靠着七皇叔的帮助,做了十年的皇帝。
“这……”林县令不敢直说,支吾了会,见皇帝脸色更差,急忙说道,“那弹琴之人突然身体不适……”
“即便如此,“皇帝打断他的话说道,“这琴声也没有你说的那般令人如仙如醉啊?”
“这这……”林县令紧张得不能连贯说话,心中暗想着事后一定要好好整治那个逆子,还有春意园!
就在此时有个探子从窗而入,伏在七王爷耳边低语几句,随后又从窗户消失。
林县令和皇帝俱吓了跳,却都不敢说什么。
“无关汝子与那家ji院之事。”冷淡地开口,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默着,好像在等待什么。
听七王爷这么一说,林县令松了口气,又恢复了谄媚的笑,介绍着汴京的名胜古迹和美女如云。说得皇帝嘴角又重染笑容。
拧眉坐于桌侧的花娘,似是下定了决心兀地站起,吩咐跟随身侧的一个小丫鬟去取来面纱和一套红纱轻盈却不显露骨的衣裙来。一间的姑娘面面相窥,闹不懂花娘的用意,直到花娘将面纱往脸上一蒙,穿上红裙,眼角上扬的妩媚配上曼妙的身姿,不染胭脂,风情却不减当年,更有甚之。众人瞧着,瞬间明白了花娘的意图,许多人面带忧虑。